山西应县木塔净土游记

山西武宁旅游

2015年7月27日清晨,我与父母一行三人从太原火车站出发,乘K7804次火车赶往应县。

此次前往,唯一目的即是瞻仰应县城中的“天下奇观”,应县木塔,收集第一手资料,用于日后的个人研究,但一天的辛劳却带给了我们另外的收获。

车站前停着两三辆小型公交和出租,若不是站台上赫然竖着“应县站”三个字的站牌,我们坐上了其中一辆公交,火车停靠应县站,前往应县汽车站倒出租,车站周围一马平川,中午12:00左右,初次来还以为到了西北边陲的某个小站,满目荒芜,也是同样的风尘仆仆,途中仍然是一望无际的荒地,农田和村落,仅凭手机高德地图才能感觉到我们离木塔越来越近了。

此时的景象很像是某个寻宝电影的分镜或是风光片中的镜头,而木塔则突然出现在眼前,木塔出现的太突然,到达汽车站后,几分钟后车子忽然开出了村口,可以看到非常多的鸟成群结队地围着木塔盘旋,一时间一切语言都咽回腹中,天很蓝,高大的建筑耸立在一片新建仿古建筑中,我们搭乘一辆出租车前往目的地,车在村子里穿行,两边是红砖的民房,让我猝不及防,只剩下睁大的双眼。

佛宫寺坐落在应县古城中,佛宫寺前街道两旁,应县城墙已经消失了,但古城经过重新设计和建设,大大小小的店铺中摆放着大大小小的木塔模型,已经变成了一片有着辽金时期风格的景区,我们在“塔前宾馆”寻得住处,解决了有山西特色的午餐后,便直奔主题。

佛宫寺的开端是一座三间木质牌楼,木塔的清扫和保养工作由当地市民担任义工完成,更能让并无收入的专业学生能够方便地研究这座伟大的建筑,不过较为低廉的票价也使更多的人能够近距离感受木塔的风韵,背面书“千仞玲珑”,正面横匾上书“浮图宝刹”,加上木塔本身“老大难”的修缮工作迟迟无法落实,佛宫寺门票60元,古汉语磅礴的语言气势使牌楼完美完成了伟大的寺院第一道门的震慑和开场作用,固定员工数量少,在山西大多数国宝级建筑中算是比较便宜的,系清代修建,据了解,可能是其票价远低于相距不远的悬空寺和云冈石窟的原因之一。

但也不会对木塔的气氛有太大的破坏,稍稍有些妨碍观瞻,虽已远观多时,反倒衬托出木塔屹立千年而不倒的精绝构造,只有木塔威严耸立在院子中央,是时正逢木塔简单维护,但当真正身临其下的时候仍然会感到深重的压迫感,穿过山门,塔院即在眼前,院中除了两座钟鼓楼外,再无其它建筑,如同面对一位威武的古代将军,令人敬畏,基座半周架起了蓝色的挡板。

也难怪木塔多年都无法修复,每两个构件之间都在进行着永无止境的博弈,稍有微风,才稍稍看尽全塔,要是人为干扰这持续千年的博弈,仰观木塔,也能感觉到木构件之间的巨力咬合,登上高达四米的台基,需要把头高高抬起,身子努力后仰,六层厚重的塔檐鳞次栉比,方木,圆木层叠穿插,巨大的斗拱承载着繁复沉重的塔身,谁会猜到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木塔一层供奉着金代所塑的巨大释迦摩尼佛像,外观上就可以清晰看到木塔二层西南面已经严重塌陷,佛像虽已积下厚厚的灰尘,由于木塔年代过于久远,佛像四周墙壁上绘有六幅如来佛像和金刚天王,故木塔除一层外其余四层已完全关闭,又经历了前后数次大小战役,塔身结构已经严重受损,禁止游人登临,但难掩其金装所焕发的神圣光芒,色彩温润,清晰可辨。

木塔北面是佛宫寺的寺院,坐在佛宫寺山门下,转身回到木塔下继续陶醉了,写生过程中,面向木塔,木塔管理员,是一个由一座石砌山门,这也便是古建筑的魅力,便顺势拿出画本,遂速速游览一番,速速退出,此时的大家或谈论着大辽国萧太后的传奇故事,谈论着,木塔的生命力在这穿越千年的铃声和成群盘旋的飞鸟中得以充分彰显,或探讨着木塔的鬼斧神工,便有号称工作人员的人围上来,一进山门,就地写生起来,风吹动塔檐下的铜铃,边引导人向功德箱中捐钱,一座大殿和两座配殿围合而成的四合院,寺院建在高台之上,边讲解,这时正是下午,阳光尚好,微风阵阵,也甚是凉爽,叮当作响,清脆又悠长,不断有人站在身后瞧着,有年过花甲的老人,说说闹闹的孩子还有几波某大学建筑专业的学生,气氛和谐至极,静静立在那里,什么也不做,仅靠自身散发出的强大震撼力就足以完成教育家苦口婆心所达到的教化和熏陶的任务。

他操着浓重的山西口音告诉我们附近除了佛宫寺外还有两座小寺庙,寺庙规模不小,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仍在建设中的全新的寺庙,这寺庙设计虽不讲究,并探寻当地一些其它并不那么著名的古建筑遗存,车夫并不懂古建筑,当他带我们来到“南寺”的时候,广场南面有一座仿古戏台,其它的一些话我们也不能完全听懂,在其中驻足时间稍长视觉上便会有些许不适,只是知道我们要找漂亮的老房子或者寺庙,山门对面还有一座小型广场,活干的也还算漂亮,据这里主管寺庙建设的女生说,“南寺”中的建筑是仿清式的建筑,这寺是由应县当地信众集资修建的,当地人称其为“南寺”和“北寺”,算是一座使用价值较高的宗教场所吧,开车带我们游览应县城,遂一出佛宫寺,雇了一位当地的电动三轮车夫,但是工程也算完美,戏台屋面上用绿琉璃瓦拼着黑体的“归元寺”字样,便花50块钱,有两进院落,由于第二天一早就要驱车赶往浑源,瞻仰奇绝险怪的悬空寺,加上来一次应县确实不易,也记不清了,诸房屋绘制着炫目的金龙和玺彩画,由于油漆过于新,由此想来,也无什么审美可言,毕竟寄托着百姓的心思。

说是在应县木塔东北方不远有一座“净土寺”,另外两个是净土寺藻井和净土寺石狮子,停在了一个土坡旁,车子渐渐开回了木塔,说应县有三宝,土坡旁有一座砖砌门洞,更想不到如此重要的建筑竟会如此出现在自己眼前,想不到如此重要的建筑竟被我忘在朝圣清单之外,刻着“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净土寺 国务院2006年5月25日公布 山西省人民政府立”,一是木塔,过了一个路口,日落前车夫带我们去他知道的最后一个地方,称为“八门九星天宫楼阁”藻井,也就是当地人说的“北寺”,天色渐渐已晚,其大雄宝殿的藻井最为独特,感觉很不适,门前立着一块石碑,“南寺”之后又误入了一所孤儿院,穿过一条土路,下车观之,铁门半掩,突然想起曾经在书上看到过,梁思成先生也曾经赞叹过。

管理员竟打开了大殿的门,让我们进到殿内参观,净土寺没有人守门,殿内很黑,大雄宝殿和两座配殿,净土寺石狮,默许我们在殿内随意参观,进深三间,还未进殿的我们却已经被金灿灿的藻井吸引住了,管理员便允许我们随意参观一下,前后檐补间铺作各两朵,山面补间铺作各一朵,四周只有三座建筑,已经不是梁思成先生初次发现时的造像了,大雄宝殿面阔三间,即使书中已经将净土寺记录的无比详尽,是一座小而精美的辽金殿堂式建筑,藻井正中做浮雕的二龙戏珠,正在兴奋地拍着照片的我没有注意到车夫又和管理员聊了一会儿,还有一座被铁架架起来的铸铁大钟,面部已经看不清了,有着很显著的辽金风格,管理员看到我们认真的表情,门一打开,用方言寒暄了几句并讲明了我们三人的来历,他直奔院内和管理员打招呼,一座巨大的香炉和一座貌似由残件拼起来的经幢,檐下斗拱简洁美观,藻井做成了楼阁的样子,借助手电的灯光发现殿内西北角放置着一尊石狮,这应该就是梁思成先生所说的应县三宝之一,大殿保存也十分完好,大殿供奉三世佛,殿内四壁上还存有完整的壁画,即使有无数人前来考察测绘,造型之精妙绝伦使人陶醉,寺院看起来有些凌乱,四翼角起翘幅度很大,在夕阳下颜色显得很是漂亮,车夫带我们推门而入,有什么能比误打误撞碰到一座人烟稀少的国宝级古建筑更令人振奋的呢,斗拱用材硕大,这让我们更加兴奋,并做绿色方胜纹和剪边,院中的地面也被挖开,山面有厚重的博风板和精巧的垂鱼,但画工绝无法与北京法海寺壁画或芮城永乐宫壁画相提并论,好像是正在进行什么工程,单檐歇山顶,屋面铺以筒瓦,结构细密繁复,模仿天宫的奇异景象,佛像比较新,系清代所绘,姑且把它当做一组稍有历史的文物看待,甚至允许我们打光拍照,这让我们更加喜出望外,身形较瘦,但毛发清晰可见,是披散下来的,这绝对是我迄今为止最有趣的一次出行,即使它以安然存在了将近九百年。

铃声衬托下的夜晚颇有些“鸟鸣山更幽”的意境,有一座巨大的夯土墙,夯土墙远处则是雄浑壮观的释迦塔,铃声悠悠,夕阳下成群的飞鸟依然在不住盘旋,从殿内出来时已经是黄昏了,站在院中像西望去,也许是旧应县城的城墙,木塔是它们世世代代的城堡,晚上回到“塔前宾馆”,窗外的应县木塔静静睡着,铜铃随风摇动,阵阵作响,渐弱,入梦。

2015年7月28日清晨,准时乘上应县开往浑源的长途车,拜访空中古刹——悬空寺,旅行注定会越来越精彩。

佛宫寺前清代牌楼（本人手绘）。

佛宫寺山门及木塔远望（本人手绘）。

释迦塔（本人手绘）

释迦塔一层释迦牟尼佛像（本人手绘）。

应县净土寺2015年7月状态全景图（本人手绘）。

净土寺大雄宝殿及经幢遗迹（本人手绘）。

净土寺大雄宝殿天宫楼阁藻井（本人手绘）。

从净土寺院内看释迦塔（本人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