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劳工俄罗斯租地开荒累死累活五六千

俄罗斯旅游累

本报记者走访黑龙江输俄劳工家乡对话当事人家属。

在俄打工遭殴是假的 钱不好赚想逃是真的。

大部分人都只为了得到一份月薪600美元到1500美元之间的工资,大多集中在建筑业、农业、养殖、林业这些俄罗斯人不愿意干的重体力行业,每年的4月到10月,数十万中国劳工就像蚂蚁一样,孜孜不倦地往返于5000多公里的铁路线上,组成了远东最大的劳务团体,每天工作超过12个小时。

绥化劳工求救事件调查。

在俄打工被克扣工资,想逃跑。

两天来他闭门不出,“老爷子啥都不愿说,56岁的关洪军从俄罗斯科麦罗沃州回到绥化西长发镇第二天了,也都被他婉拒,有些老哥们知道他出事要来看他,女儿关美娜成为家里的新闻发言人,7月12日,心里窝火,”。

今年4月,关洪军通过老熟人邢亮,带着老婆和儿子再次来到西伯利亚,这已是他连续第4年来打工了。

关洪军本来是打定主意不再跟邢亮去了,关妻作为杂工也有7000元每月的收入,”关家人提到邢亮多是抱怨,关洪军作为领班每个月12000人民币,过去几年都是通过他的介绍到俄罗斯的,关的小儿子作为木匠每个月9000元、还破天荒地允许他带妻子一起赴俄,但儿子突然失业让他决定再拼一年,就有近20万元的收入了,“邢亮和我爸是很多年的交情,邢亮也开出了极有诱惑力的口头承诺,关洪军一算,但没挣到什么钱,这一次,这样过去干半年。

但除了头一个月拿到正常工资,每个人都少拿了3000元,要扣每个人来俄前交的5000元保证金,”关美娜说,老板还说因为质量不过关需返工影响了工期,第二个月开始,“刚刚拿到的5月份工资,俄方出资方一名叫王华的俄籍华裔女商人开始以种种理由刁难,目的就是扣钱。

关洪军想到了逃跑,关洪军他们每天要工作14个小时,关洪军作为领班,关洪军表示可以试试,”关美娜很快就想到网上广西上林淘金客在加纳逃难的照片,“我爸7月3日傍晚打电话告诉我说要回来,她电话里告诉父亲,根据关美娜介绍,工作强度也远远超过关家人的想象,但没想到最后竟得到“不想干就滚”的答复,虽然在老家做过工地上的活,除了扣工钱,但到了西伯利亚之后,每天最好的菜是肉糜炒卷心菜,带了西长发镇近十个兄弟一起过来,他多次出面与资方商量,要求足额准时发工资,在一次喝完闷酒后,否则在那儿就是个无底洞,让我给出出主意。

女儿找人发帖,杜撰“挨打”。

外事办让关美娜把父亲具体的坐标发给中国领事馆,关美娜首先通过正常渠道反映父亲等人在俄的情况,关美娜把上网发帖这最后一招提前用了,领事馆方面表示将尽快调查,关美娜找到西长发镇小学的一位年轻男教师帮忙在网上发帖,或许是太过心急亦或是要给调查部门压力,警察说这是境外劳务纠纷要找外事办,7月3日晚,她先是到哈西派出所报案,她让弟弟拍摄并传回一张在树林里逃难的照片,工人们身穿羽绒服席地而坐,吃住都在泥地皮上,夜幕降临,在低温的山里,人们聚在一起取暖,此中不乏中年男人和妇女,随后,并杜撰了“遭到殴打”的内容。

7月4日上午9时,这条帖子最早出现在绥化都市网,迅速被天涯、新浪等转载,并立刻引发众多网友关注。

7月5日西长发镇副镇长马庆龙就对一家中央级媒体表示确有本地劳工被困俄罗斯,赴俄罗斯科麦罗沃州打工,有中国劳工在大使馆的保护下离开了俄罗斯,“赴俄农民工并不是 ‘黑工’,随后黑龙江省迅速派出一路调查组前往科麦罗沃州,劳工们才被迫先下手为强,”7月8日,因为在工程结束时验收不合格,自今年3月份至5月份,调查结果显示：绥化市西长发镇、宝山镇、绥胜满族乡约160名农民,网络的力量倒逼政府的迅速处理,经黑河市大陆公司介绍,资方拒绝付尾款,扬言使用暴力,也未遭到虐待。

宾县实地调查

曾经的劳工第一县 早已撤销“输俄办”。

在西伯利亚等地约有3000个蔬菜大棚是咱们宾县人的,曾经是黑龙江输俄劳工的最大输出地,在现在的赴俄劳务中介晚辈眼中,宾县到哈尔滨的距离就像昆山到上海,在远东种菜的老板70%来自宾县,”李树铭是宾县永利村人,“2008年达到顶峰,他是公认的“大哥大”。

李树铭现在是宾县最大的一家基金投资公司的合伙人,看不到男人,现在看不到这样的情形,宾县到俄罗斯打工的人逐年递减,这些年,像他这样落叶归根的越来越多,“过去你夏天到屯里去看,都是留守的妇女和小孩,”。

宾县赴俄人数最多的时候,输俄办公室(劳动力转移办公室)也撤销三年了,记者来到宾县劳动局,当时县里定下‘转移务工一半,也就是政府扶持力度最大的2005年,她说：“现在都不让提输俄劳工了,都能免费在我们劳动局接受职业培训,留守务农一半’的目标,接待的工作人员张兰在此工作近10年,只要愿意到俄罗斯打工,去了之后还能享受免税等一系列优惠政策,”。

宾县的人均月收入是854元,都表示“不愿意去西伯利亚了”,记者在宾县劳务市场采访多人,谁还愿意去遭那份罪,2012年这个数字超过了2000元,差别不是很大,一年下来也有四五万,”记者得到的数据显示,累死累活还没医保,一个月也就挣五六千,一位五十多岁的木匠说,“到那里每天干15个小时,现在留在宾县,种地加上打工,2005年输俄高峰时。

当地的东宁华信集团是目前在俄罗斯农业开发中规模最大的,目前在俄的耕地面积是60万亩,有华信集团的挂靠政策,未来三年的目标是300万亩,他们在对俄农业方面有个快速扩张计划,黑龙江的输俄中心变成距离哈尔滨500多公里之外的牡丹江市东宁县,东宁县居民在俄开家庭农场的规模超过200家,现在,且每年都保持两位数增长。

在俄中国劳工生活

每天干活15小时,没有医保,部分人却把血汗钱赔在赌场。

种豆农民每公顷每年交给这些公司200元左右的管理费,以平均每公顷产2000公斤算,2012年俄罗斯大豆价格在每公斤20卢布左右,1公顷土地整租10年,国内公司在俄租下土地,每年租金约人民币60到70元,交给当地政府1800到2000卢布税费 (人民币对卢布汇率目前约1∶5.3),目前东北农民到俄种大豆的模式是,平均每亩租金只有四五元,“俄罗斯土地租赁费便宜,掰着手指和记者算起在俄种的经济账,一位在西伯利亚秋明州承租过农场的宾县老板,利润空间非常大,”。

没有一个人知道贝加尔湖就在西伯利亚,记者采访了十多个曾经的赴俄劳工,在赴俄劳工看来只是意味着生存,第二年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又准备再一次像候鸟一样返回西伯利亚,在每年10月份把最后一批蔬菜放进地窖后就沿着泛西伯利亚大铁路回国,正是这样的经济利益,刺激着这些“北漂”,5天5夜的火车,这条被资深驴友奉为经典的中欧风光线路。

赴俄中国劳工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生病,“农场里生病死人的事情每年都听说,在西伯利亚的中国农场里,要在大棚里干到晚上11点,另一方面持旅游签证的中国劳工无法在俄享受医疗保险,工作时间高达15个小时,除了应付日常繁重的工作,一个工人大约负责两个半的大棚,生病只能硬扛,睡在一个大房间的通铺,还受到俄移民局的突击检查,每天早上5点起床,”曾在秋明市郊外农场种地的宾县人扬法利告诉记者,一方面远东地区的医疗条件有限,除去三顿饭。

而有媒体曾经报道过的中国小伙和俄罗斯美女的中俄爱情故事,”对于在远东的俄罗斯人,“他们每天干活绝对不会超过4个小时,喝了酒就会打女人,就是他不爱你了’,很多人都表示“听说过,在那边有一句谚语‘星期五他不打你,这样他们就有钱去买伏特加喝了,在记者的采访过程中并没有得到证实,中国劳工最普遍的印象就是懒惰加上暴力,没见到过,要求工钱每天结算,”扬法利说。

俄罗斯人在靠近中国劳工农场的地方开设起赌场,部分中国人都把辛苦挣来的血汗钱扔在俄罗斯轮盘和老虎机上,从2008年开始。

俄罗斯“打黑工”猖獗,但也有部分中国劳工自身的问题。

近几年中国农场在俄罗斯的范围越来越大,都有中国的蔬菜农场,据李树铭介绍,不再局限于远东和西伯利亚,就连离边境几千里的莫斯科和圣彼得堡郊外。

10年里已有1万多个村庄和20多个城镇先后消失,这个问题在远东地区就更明显,年轻人纷纷逃离远东,其他各行业的工人也严重短缺,西伯利亚的人口正在锐减,俄罗斯人口一直呈现负增长,劳动力资源的短缺难以满足经济与市场的开发需要,近几年来,除农业已基本需要由外国劳工从事田间作业以外,老龄化问题日渐突出。

20年后整个西伯利亚地区的人口,俄罗斯减少了中国劳务名额,得先向中国的俄罗斯领事馆交份申请,等莫斯科签发签证,一个俄罗斯人不得不正视的现实是,将少于莫斯科一个城市,“如果想要通过正规渠道雇一个中国工人,西伯利亚的人口正在锐减,如今只有3800万人口,这个占俄罗斯面积77%的地区,比20年前少了200万,俄方对于中国劳工的限制却是越来越严格,有时拿到雇工签证时,如果目前的趋势继续下去,然而,造成“打黑工”现象依然无法根除,李树铭说,付1000卢布,然后等上半年,庄稼已到了收获季节,”。

不过,也有部分中国赴俄劳工自身的问题,去年就发生过一次中国农庄涉嫌使用禁止化学杀虫剂、化学制品蔬菜速生剂及转基因种子,被俄警方拘留的案件。

西伯利亚“红黑样本”。

抱着“死也要死在这里”的信念,从踩车贩鱼变身俄罗斯地主。

李强：39岁,20岁起赴俄罗斯务工,现回国管理农家乐。

一开始卖梨,却因为一次运输途中的交通事故不仅压碎了大半的梨,他带着父母卖牛凑齐的2万元钱,这座号称东西伯利亚最大的城市,来到西伯利亚铁路和叶尼塞河交汇的克拉斯诺亚尔斯克,父母借债供他读完高中,他却在高考中太过紧张发挥失常,李强1974出生在宾县永利村,20岁那年,离开了黑土地,在绥芬河口岸出关,坐了5天5夜的火车,还把全部的积蓄都用在俄罗斯司机的医药费上。

在中国人开的美食城里通下水道,“当时有些人劝我回家算了,我说死也要死在西伯利亚,”没有了钱,1米8的李强只剩下力气,他贩过鱼,问朋友借了一辆旧自行车,每天凌晨2点起床骑到40公里外的水库,“记得那时候每天工作15个小时,兼三份工,入冬后老板不要我了,我就去田野拾荒,”。

李强遇到了改变他命运的贵人,还请了一位俄罗斯知名的律师帮李强打通一切外国人办农场的限制,委托他去办一年农场,不公平,也公平,”李强说,一个中国农民摇身一变成了俄罗斯的地主,他看中了李强的毅力与决心,1996年,“命运这东西,曾经雇佣他的中国美食城老板李某,李想要涉足农田承包生意,又分身乏术。

李强以极低的成本租种了俄罗斯90亩废弃耕地,种西瓜,相比俄罗斯人种的西瓜,他没有盲目学其他人种黄瓜种番茄,第一批西瓜以亩产5000斤的产量喜获丰收,让李强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哈尔滨的西瓜种植技术在西伯利亚的肥沃土地上成功嫁接,“当时西瓜在这里卖到20元一斤,李强带来的改良品种价格只有原来的一半,而是瞄准西瓜,后来我回了次哈尔滨,偷偷找来两个种过西瓜的远亲,后来甚至有人从50公里外开着摩托来买西瓜,是名副其实的奢侈品,没告诉父母,总产超过40余万斤,口感更好,一下子打开了市场。

李强带着80多名宾县老乡回到西伯利亚,李强后来扩大承包土地面积,34岁的李强在事业最顶峰的时候选择转让所有承包土地,李强带着超过100万现金回到宾县永利村时,2000年,2008年,租期为49年,手上拿着的是与当地政府部门新签订的4.5万亩土地承包合同,2002年春节后,连隔壁县劳动局的干部都跑来向他取经,先后试种圆葱、马铃薯和大豆都获得了成功,5年来再也没回过西伯利亚,在宾县风景最好的二龙山景区边上盖了近十栋别墅,回家结婚生子,现在他已经是3个孩子的父亲,大部分用于农家乐经营。

卖房赴俄开辟“人生最后战场”,一场洪水让他“没脸回家”。

徐卫国：52岁,在俄务工两年,现回国接工地上的零活。

这里很多人都曾去过俄罗斯打工,不约而同地指向徐卫国,“你去和他聊聊,徐卫国今年52岁,记者见到他时,他拿着一根扁担,正在宾县的一个劳务市场角落里抽烟,面对采访他们大都摇手,他的故事最多,”。

徐卫国出生于黑龙江省望奎县农村,这个农村娃初中毕业后到哈尔滨谋生,并在哈尔滨成家立业,徐卫国禁不住朋友的“劝告”,在哈尔滨电力局从一个修电工做起,自学出大专文凭,晋升到副科级,2011年,加上对于每月两千多元的工资不满足,毅然辞掉工作,决定去俄罗斯乡下搏一把,还带上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子。

“我记得那年回老家过年,连邻居60岁的大妈都跟着老伴去西伯利亚了,回来给小辈压岁钱一出手就是三五百,”这让一直在农村老家很有优越感的徐卫国大受刺激。

徐卫国有一个朋友在俄罗斯克拉斯诺达尔有很大的农场,”谨慎的徐卫国特意去了一次克拉斯诺达尔,看到朋友农场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蔬菜大棚,徐卫国准备加大赌注,以及不需要怎么照料也长势喜人的黄瓜、番茄,不要去那里做每个月四五千的苦力活,“他告诉我,想要发财,只有自己承包土地这一条路。

“他们都来劝我说房子千万不能卖,他卖掉了哈尔滨的房子换来50多万元,”徐卫国带着满腔激情来到这片他所说的“人生最后战场”,他说过‘粮食会有的,自己起了一个俄文名字“瓦西里”,徐卫国现在多了一个他并不喜欢的绰号――老瓦,交给朋友2万元疏通费后,“瓦西里是列宁警卫员的名字,回到哈尔滨后,很多老朋友知道之后都来劝,面包也会有的’,我回答说5年之后哥们回北京买房,带着儿子每天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地干,顺利地拿到了一张50公顷土地的土地承包合同,翻地、耕地、起垄,再用复合式播种机播种大豆,”因为这个典故。

再过了十几天就成了一望无际的绿海,徐卫国有一大半原因是为了准备儿子结婚,“儿子说他挣了钱就要回哈尔滨买房子结婚,我对他说咱应该把赚到的钱再追加投资,到了饭点也不知道吃饭,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照顾父子两人生活的妻子就高兴得直乐,这也是父子俩在西伯利亚谈论最多的话题,50公顷废弃耕地转眼间就长出了绿苗,徐卫国的付出很快就看到了希望,经过一开始20天的播种,我看着这些大豆苗就乐,“那段时间,整天对着农田唱红歌,”选择到俄罗斯,5年后回国,”每当这个时候。

等到天晴时,”那场暴雨下了2天2夜,我穿了条单裤就冲到大豆田里,大豆秧苗都堆积成了一团,但徐卫国并没有等到收获的金秋,反而是等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天灾,2012年7月,克拉斯诺达尔遭遇史无前例的大洪水,致使百余人丧生,“那天晚上,我被震耳欲聋的雷声惊醒,大雨噼里啪啦吹倒简易宿舍的窗户,不一会儿,雨点变成雨柱,没多久积水就漫过脚踝,再也看不出田野的样子。

徐卫国说自己整整睡了3天,醒过来之后对妻子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徐卫国靠接一些建筑工地上的零工过活,和妻子回到宾县打工,“回家吧,这就是命,”他用极低的价格转让承包权,“因为没脸回哈尔滨”,儿子则孤身到沈阳闯荡,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