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安川东山水传奇

来舟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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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林、峡谷、溶洞、天坑……诸多喀斯特地貌在此齐聚,一条瀑布从天窗落入溶洞,长度仅1.5公里的天意谷有60余条瀑布,造就“亚洲第一洞中天河”的震撼景观,因石上生树的景观而显出灵性,是一座典型的喀斯特山脉,盛夏时会挂满彩虹……,又演绎出独特的个性：外观并不雄奇的石林,有“地质博物馆”之称的华蓥山。

玩穿越、玩震撼、玩生态、玩地气……在华蓥山,先未及深探历史文化、生态地理,好耍才是王道。

玩穿越,追踪沧海桑田的线索。

嵌落在绿色山中的石林,地衣通常在海拔较高且氧离子丰富的地方才会生长,除了南方常见的绿色苔藓,有的石林上披着苔藓类的植物,散布着诸多石林景观,难怪有人称华蓥山石林为“天然大盆景”,但石林之上的景观却颇为丰富,和原始森林中常见的“树胡子”一样,还有形似苔藓但呈铁锈色的地衣,有的石林被藤蔓植物缠绕,高登山是华蓥山脉的最高峰,这里的石林大部分比较矮小,有的由石中生出一棵挺拔的大树,海拔1704.1米,和云南石林的尖削高耸不同,是一个地方空气好的象征,若是从高处俯瞰,和周围的草木搭配得相得益彰,毫不突兀。

石林就让我们直接穿越回了大约两亿年前,在一些石林表面还能看到珊瑚化石的纹理,喀斯特大概是最能直观向人展示时间和自然之伟力的地貌,时间把线索都留在了石头上,名为“爱之小屋”的石林景观,整个过程需要几亿年,这种化石是由于大陆板块运动,沧海桑田,嵌有一块硅化木,大量参天大树被搬运到低洼地带,经地下水中的硅、钙等矿物质逐渐填充后形成的,提醒我们这里曾经是一片茫茫大海。

玩震撼,当溶洞遇见瀑布。

径直落在一个水池中,靠近水池去感受它呼啸垂落的气势,整个人都浸入这强大的声场之中,其他一切声响都被屏蔽,轰隆隆的水声在溶洞里回响,瀑布从溶洞顶上的天窗倾泻而下,几束日光射入黢黑的洞中,之前看到过天意谷景区洞中天河景观的照片,落向低处,旋即向前奔去,有如天启一般,身临其境,感官刺激更加强烈。

没了洞中雷鸣般的阵仗,那是洞中瀑布的上源,远处山上有一条长瀑布帷幔般落下,顺着土路绕到溶洞上方,就看到了瀑布的源头,平淡安静。

广安人对洞中天河有这样的描述：“聚华蓥山千峰万峡之水于一流、与喀斯特地貌的断裂层相遇后形成的地质奇观,”。

玩生态,盛夏的彩虹山谷。

仅有几片水花溅到脚边,在脚边哗啦啦、轰隆隆、打着转儿、翻着滚儿,走进天意谷景区不到5分钟就遇到一股水流,汹涌而来,眼看着就要朝身上扑来,却在关键时候收住。

整个峡谷成了水的世界,从热成蒸笼的大城市来到这儿,加之峡谷里沟壑纵横,天意谷长度仅有1.5公里,天晴时整条山谷还会挂满彩虹,瀑布奔流至此大多水势浩荡,却有60余个瀑布,沉浸在一片水雾中,这个季节的水量并不算大,仿佛无数质地纯净的水分子正争相恐后地渗进皮肤里,地缝犬牙交错,不禁产生了某种幻觉,因为水汽足,赶到水势最盛的夏天,任由沁凉的水花弹在身上,不知该有多痛快。

玩地气,巴王玺和麻将色子。

只在半山处看到一座房子,侧墙上挂着一个牌子：“上下贵客请坐,这是一个中点站,上下只有一半,最好看的在上面,”这是我所见过的最接地气的小广告,天意谷极少房屋,多带亲戚朋友来转一转,最低门票才五十元,此地有小饭店,方便游客自己选择,要吃饭上来先跟老板打招呼,有腊肉、香肠、土鸡蛋、面条,有啤酒,白酒、岩蜂糖酒,吃好、吃饱、慢慢往家走,遇到下雨天,小心路滑,注意安全,再见,下回又来,生动且温情。

［TIPS］

1、华蓥山游击队：1948年秋,中共川东临委组织在华蓥山地区组建华蓥山游击队革命武装,石林中华蓥山游击队宿营地、游击战壕、游击步道、藏枪存粮洞等遗迹尚存,发动华蓥山武装起义。

是刘隆华、陈联诗、邓惠中等一大批华蓥山游击队女英雄的写照,她是小说《红岩》中华蓥山游击队的神枪手,2、双枪老太婆：在华蓥山景区口竖立着双枪老太婆的红色雕像。

3、中兴纸厂：20世纪40年代初,地下党在华蓥山区建立中兴纸厂,打破国民党的封锁,保证了《新华日报》的印刷用纸,被周恩来赞为“好比我们前线作战的一个兵工厂”,造纸厂的泡料池、碾料槽、煮料灶等遗迹如今还存在。

华蓥山地貌大观

埋藏的石芽多是在地下水渗透的过程中溶蚀而成,产生了大量埋藏于残红土和石灰岩砾块中的石芽,由于高登山石林的可溶岩石主要为泥质灰岩、硅质灰岩,高登山石林形成时植被生长茂密,石林：高登山为华蓥山山脉的最高峰,云南的石林是一种非常高大的石芽,故形成的溶沟、石芽规模较小,高登山石林则是亚热带地区的岩溶,溶沟间的石芽有裸露的、半裸露的,渗透水流溶蚀力特别强,溶沟之间的突出部分即石芽,西侧分布有石林,还有埋藏的,溶蚀和侵蚀出凹槽,其形成过程是：地表富含二氧化碳的流水沿石灰岩坡面流动,由各种不规则的溶柱、溶芽组成,在热带多雨的气候条件下形成,同时,溶蚀性相对较差。

是我国南方岩溶非石漠化景观的典型代表,得益于适宜的气温、丰沛的降水、充足的热量和母质丰富的土壤所形成的良性环境,华蓥山地质公园内的生态环境保存良好,高登山石林与森林镶嵌融为一体,“绿色石林”的形成,与其他岩溶地区普遍发展的石漠化作用不同,形成典型的林中林景观。

洞中天河为华蓥山瀑布落入喀斯特地貌的断裂地缝后形成的地质奇观,溶洞：石灰岩地区地下水长期溶蚀的结果,地下水在石灰岩中沿裂隙渗透,便在洞顶、洞壁、洞底沉积下来并在继续的渗透中逐渐变粗变大,在溶洞中,渗透水沿洞顶裂隙、孔隙下渗成滴流,在华蓥山断裂带,最终形成溶洞,在洞内压力降低温度升高的环境条件下,漫长的溶蚀作用使裂隙增大,为典型的喀斯特地貌,或因地下河干涸,溶解于水中的重碳酸钙达到饱和状态,形成石钟乳、石笋、石澡、石幔、石塘、石坝。

是川东最大的高山喀斯特天然湖泊,湖泊发育在背斜翼部,天池湖：位于华蓥山海拔640多米处,由多个岩溶洼地集水而成,面积3800多亩,这种现象在地质学上比较罕见。

华蓥山最著名的岩溶漏斗景观为东石林大天坑和东石林小天坑,岩溶漏斗：石灰岩地区呈碗碟状或漏斗状的凹地,一些地方也称天坑,平面形态呈圆或椭圆状,通常成串分布,它们通过一个喀斯特地质溶洞相连。

白崖：断层形成的陡壁,故名白崖,颜色为白色,长4.5公里,高747米,悬崖突兀。

形成了丰富的化石,高登山古生物化石采集地化石丰度高、个体保存完整,这些不同时代的化石记载了大量地质、历史信息,化石：华蓥山曾经历多次海侵与海退。

江河古镇,观光客勿扰。

还在那些不被瞩目的地方,是没有被现代商业开发粉饰过的原生态古镇,码头成就商业,甚至生活还有诸多不便,商业繁荣城镇,嘉陵江边的沿口古镇,作为旅游目的地还显得粗糙,但古镇的味道,渠江边的肖溪古镇,有江就有码头,江水沿岸还有一些年代久远的古镇,有两条著名的江河纵贯广安——嘉陵江和渠江,如果你寻求的是原汁原味的生活形态与地方文脉,那么最好与它们两不相扰,虽然繁荣已逝,习惯被成熟的旅游设施所包围,曾经,如今,悠悠扬扬地飘着,如果你只是一个观光客,它们可能令你一见难忘。

不可替代的老街记忆

肖溪古镇的老街上有一个中药铺子,对古镇的历史相当了解,他和我们坐在铺子外面宽敞的街檐下,主人李里程67岁,曾经是镇支书,摆起了龙门阵。

比如江西会馆、广东会馆,过去老街上有几个会馆,肖溪人大多都是湖广填四川时从外地移民而来,都是移民的聚集之所,李里程的祖上来自湖北麻城。

但像肖溪这般宽至五六米的街檐却极为少见,几乎家家户户都做生意,才建了这么宽敞的街檐,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在我们肖溪就从来不用,肖溪滩涂比较多,宽宽的街檐,怎么闹腾都淋不着,肖溪排名第二,然后再到汉口,等水退了再走,”南方传统建筑里,广东骑楼建筑的外廊,夏天涨水的时候船工就在这里休息,常有几百船工上老街来耍,是肖溪最独特的景观,也为了方便做生意,有特色的街檐不少,屋檐宽敞嘛,在别的地方要打把雨伞,这和肖溪曾经的码头文化密不可分：过去渠江有三大码头,都可以为行人遮风避雨,当地人一提起来就特别自豪：“你看我们这里的长街檐修得这么宽敞,下雨的时候,比如江南古镇的长廊,李里程说,巴中的商品物资通过这里运到重庆,“他们要喝茶、打牌、吃饭、住宿,所以过去这里鱼馆多、茶馆多、栈房（客栈）多,兴旺得很……为了方便人行走,”。

也不延续地方文脉……它的主要弊端在于,所以它既不反映地方生态,它所传承的地方文脉赋予了它不可替代的特色,使它永远不会雷同,它总是和地方血肉相连,就是它能够借助于技术手段突破地方的自然环境限制,一位建筑学研究者到过肖溪老街后,写下这样一段话：现代建筑的最大特征之一,在世界各地,它们都呈现出千人一面的模样,但保留至今的那些古镇却正好相反,密不可分。

东西足足摆满三条街,肖溪发生了160年不遇的洪水,绝对可以在街上赛跑,曾经繁盛无匹的码头渐渐沉寂,街上人挤人,水运渐渐被陆路取代,不少居民搬离了老街,之后又有过3次大洪水,肖溪的萧条始于铁路和公路的开通,李里程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以前每到三、六、九赶场的日子,2004年,损失惨重,古镇也越来越冷清,现在再没有以前那么热闹了,”。

摊开在街檐下的生活图景。

给我们讲完老街故事的李里程拿起一把二胡,坐在街边拉开了《二泉映月》,在摄影师给他们拍照时常常腼腆地笑着跑开,甚至对着摄影师大喊“妖怪”,肖溪老街上,张婆婆坐在家们口卖着满满一箩筐自己做的皮蛋,八十多岁的仁宗友讲起儿时的事,留下来的人们依然继续着琐碎的生活,老人们三五围坐闲话家长里短,或者打长牌、搓麻将,手边搁着杯盖碗茶,陈奶奶在鞋垫上绣着一只色彩鲜艳的鸟儿,用的还是民国的纪年方式,古镇的孩子大概较少见到外来的人。

张信是我们遇见的唯一的壮年男人,张信是肖溪人,在老街上晃悠了一下午,今年41岁,但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举手投足间有一股子江湖气质,在大连做建筑生意,每年都要回古镇呆一段时间。

古镇的布局清晰可见：老街中间宽敞,鳞次栉比的房屋以老街为主线铺开,来肖溪的摄影人都爱上他家的楼顶,从楼顶望下去,老街上的房子大多为明末清初的老屋,张信的家则盖在老屋后面,从那儿可以拍到古镇全景,是三层的小楼房,两头逐渐收紧,像一条船,隔着一片开得正盛的油菜花,是沉浸在迷蒙烟雨中的渠江,如一幅刚刚完成的水墨画。

还有粉蒸排骨、粉蒸肥肉、粉蒸鲢鱼、粉蒸鲤鱼、粉蒸肥肠、粉蒸兔肉……不一而足,除了粉蒸鲢鱼,如今在肖溪深入各家各户,这是肖溪一道古老的特色菜,张信请我们尝尝他做的粉蒸鲢鱼,肉嫩味鲜,得益于渠江辽阔水域的供养,粉蒸的做法早在宋代就有记载。

我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首叫做《米店》的民谣：“三月的烟雨,我们就这样穿行于长长的街檐下,有的只是完全被摊开在宽敞街檐下的生活图景,飘摇的南方,南方,”三月,穿行于这跳脱出自己平常生活之外的时光,你坐在你空空的米店,这首歌我好几年前就喜欢,不知不觉飘起了雨,你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拿着命运,在寻找你自己的香,一切对应得恰如其分,后来也探访过不少知名古镇,没想到最终是在这个川东小镇为它找到了现实的落脚点,每一条老街的底色上都带有隽永的诗意,肖溪没有装饰精美的深宅大院,以朴实无华的姿态接纳了异地的我们。

啥子事都可以谈,大家没事都去茶馆摆龙门阵,古镇的生活已然是时光放缓脚步后的模样,李里程回忆起他小时候的生活：“过去没得电扇,除了不谈国家大事,那时的茶馆也更有味道,和大城市相比,但老街上的人依然爱怀旧,但我们这里夏天有河风,好凉快,我以前当细娃的时候,下午洒点水到地上,晚上门儿开起,风儿吹起,点上蚊香,大家一起耍,现在倒是打麻将打牌的多,”。

一个人的礼拜

我们在沿口古镇边的嘉陵江上泛舟,风扑扑吹来,两岸是南方三月早春的新绿,其间夹杂着成片的油菜花,偶尔有一只小渔船从淡淡的雾气里浮现出来。

眼前的景象挺适宜抒发“天地孤旅”的畅怀,不过时间倒回几十年,在嘉陵江水运繁盛之时,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

过去武胜的县治设在嘉陵江中游凸岸的中心镇,县城的商贸却集中于与之相距十余公里凹岸处的沿口镇——作为川东、川北重要的物资集散地和水运码头,凹岸处常形成深水码头,便于船只停泊,过往商船无不在此停泊,武胜县治终由中心镇迁至沿口,嘉陵江中游是千回百折的曲流,因商贸繁荣而形成集镇。

新镇与老镇之间没有任何过渡,老镇最有名的一条老街,踏入老镇,新镇车来人往,转眼已是老屋旧巷,20世纪80年代,随着水运的盛景不在,沿口古镇渐渐落寞起来,武胜县的中心转移到了毗邻的新镇,路上铺着溜光的青石板,经细雨湿润,走上去极滑,据当地老人讲,是过去那些川流不息的商人磨光了这些石板。

不大的礼拜殿内依然只有马道畅一个人,68岁的马道畅是沿口古镇清真寺的理事,不见有其他人进来,沿口是广安最大的回民聚居地,到了礼拜开始的时间,这座由四合院改造的清真寺始建于乾隆四十三年（1778年）,是当地的地标建筑之一。

人类的生存痕迹紧密因循着地理的脉络,寻找若隐若现的真实的历史痕迹,过去,如今这样的联系正在逐渐减弱,在时间的长河中,沿口古镇似乎被搁浅在了某一个特定时期,而作为旅行者,驻足在这样的时光里,也是一种难得的经历。

冲相寺,残缺的恒定之美。

有位朋友醉心于历史文化古迹,常年在四川的深山老林里寻访,来广安前,他极力向我推荐：“广安肖溪镇有一个冲相寺,里面的摩崖造像不错,我非常喜欢,”。

冲相寺并没有僧人,我的脑海里却出现了一个僧人的身影,但置身其中,他踏着青石板在竹林间穿行,晨钟暮鼓,于摩崖造像下顶礼拜佛,经过寒来暑往的轮回,死后被安葬于崖窟之中,归于永寂。

被毁坏的和永恒留存的。

踏入冲相寺,大雄宝殿后面就是冲相寺最珍贵的所在——定光岩上的摩崖造像,深幽、拙朴之意扑面而来,山门两边,两行大芭蕉长势葱郁。

两边落了一地的枯黄竹叶和笋壳,几片竹叶打着转往下落,眼前的石山上布满了石刻造像,高低起伏,错落有致,造像周围是密密匝匝的竹林和大树,环境深幽,如入秘境,山林中的鸟叫和着村庄里的鸡鸣,一条蜿蜒的石板路被青苔铺盖着,风一吹。

唯一保存完好的这尊造像被称为定光佛,造反小将砸碎了所有造像的头部,唐代时又在崖壁东西两侧开凿了新的造像,并在寺后长100余米、最高处22米的崖壁上开凿摩崖造像,当地有一个传说：文革时,共计400多尊,只留下了这最高的一尊,在文革中,背后饰有日月佛光,这些造像被悉数毁坏,其他大小佛像皆被敲去了头部,准备第二天再利用崖上的一棵黄桷树拴绳而下,公元588年,隋朝流江郡守袁君主持修建冲相寺,除了位于石崖最高处的一座佛,不料当晚风雨骤起,大树被冲倒,破坏行动只好作罢。

我对于她所描述的永恒之美有了些新的理解,我们看到时光的流逝、美的永恒、人的智慧,凝聚出一种趋于恒定的美,或许也是在潜意识中观照内心对恒长之美的渴盼,”面对这些残缺而非完美的造像,虽然这些摩崖造像被人为毁坏而面目全非,也更容易于弹指间被毁灭,更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一位走访过许多石窟的旅行者曾经这样描述对石窟的迷恋：“在石窟里,川东大地深山僻林中湿润的空气和山风斑驳出它们的肌理,一个佛龛里刻有两个无头舞者,定光岩的岩体为红色,一部分被青苔所覆盖,长裙曳地,飘带飞扬,线条十分流畅,栩栩如生,仔细辨认每一龛的佛像,许多虽已残缺不齐,却依然掩盖不了其刻画的精湛,世间还有什么石头能够像这样包含精神与力量、情感与感悟,但历代工匠的手艺成就了它们的形态,信徒的虔诚渗透进它们的骨血,经年累月的时间积淀,我们喜欢探古寻幽,如今,在凡事讲求效率的大趋势下,许多事物可以在一夕之间形成。

打动旅行者的真实

他兴奋地说：“拍起来感觉比洛阳的龙门石窟还要好,曾经拜访过大同云岗石窟和四川的乐山大佛,同行的摄影师在摩崖石刻前留连了许久,然而冲相寺摩崖造像在我心里留下的印记,彻底拍High了,感动于大佛伟岸的身躯和凝固的微笑,一片幽静中,只听得相机快门的咔咔声响个不停,”我深有同感,甚至超过了那些国宝级别的景点。

为什么会如此

无意中走进一座并不出名的古寺——海会堂,都因地震之劫而面目全非,这座沿山而建的寺庙在地震中遭到损坏,前面几间殿堂都被维修过,走进最后一间屋子,这是该保留的地震遗址……建议只重做屋顶,我们都呆住了：破败的房子里散落着许多罗汉塑像,就是一幅地震众生图,我想起2013年去当年的四川512地震区采访,反而成为那趟旅程中印象最深的画面,有的甚至只留有一个头像,这片废墟景象并没有让我感到不适,简陋的殿宇里摆了许多造型简单、色彩艳丽的新塑罗汉像,摄影师颜长江也曾到过此地,他发表了一条微博：“这八百罗汉形象如受难时的映秀、天崩地裂的北川,一场大悲咒,保持原状,传之后世,”。

［TIPS］

古时僧人的墓葬,定光岩上尚存古崖窟数个,保存完好的一座崖窟酷似一座房屋,屋檐、屋顶形象逼真。

2、400余尊无头造像

其中隋代造像15龛,唐代造像33龛,佛像100余尊,佛像300余尊,盛唐作品则达到较好的艺术效果,至初唐有所改善,隋代造像多半比例不适而衣饰流畅,造像主要内容有：佛、一佛二弟子、二菩萨二力士、一佛二菩萨、菩萨、和尚崖刻墓、一佛二僧二菩萨、七佛、净土变、菩萨弟子及部众像等,主要是隋朝和唐朝时期所开凿,建国初期的一项文物调查中说。

3、保存完好的定光岩菩萨

其背后所饰的日月佛光会发出耀眼光芒,日月佛光如今颜色依然清晰,历经千年不会消褪,据说当阳光照射时,当地人称“吉光”,因为用的是矿物原料。

4、最早的导游图

镌刻在冲相寺的摩崖石壁上,摩崖上的题记石刻有30余幅,”晚唐诗人崔涂游览冲相寺后写下这首《春游冲相寺》的诗,“水流花谢本无情,道尽东风过楚城,蝴蝶梦中家万里,杜鹃枝上月之更,故园书动经年绝,华发青催满镜生,自是欲归归不得,五湖烟景有谁争,从唐、宋、明、清到民国时期的都有。

以山为寨,那些硝烟与炊烟。

山寨牵连的,山寨生活还在继续,大到由一个王朝组织修建,小到一个家族的私人堡垒,可以是大历史,当历史成了烟云,现存的山寨至少也有一百多座,明末流寇侵袭……而山寨就是人们的庇护所,广安古时战乱频发,隋唐兵家征战,宋末南北交兵,亦可以是凡人的岁月跌宕。

大风吹过大良城

“蒋书记,我们家的油菜花被风吹倒了哟,你给解决下这个问题啊,”。

“那我只能叫南风给你吹回去啦,”。

隔着大片水塘,蒋书记说,跟在蒋书记后面的我们笑成一片,一夜间就吹倒一大片油菜花,一位大妈站在自家门口对村支书隔空喊话,山寨风大,这个季节北风来得格外凶猛。

远远看到平地上垂直拱起一座大山,这种地质构造在地质学上称为方山,车子沿着乡村公路一直开,山壁陡峭,山顶如刀削一般平坦,这就是大良城。

寨中的民居是典型的川东农家小院,寨里的水塘连成片,走进大良城,让人很难想象大良城曾经是怎样战火纷飞,小院里的桃花纷纷落在青瓦上,在高山平坝的空旷中显得格外响亮,不知哪里传来小孩的嬉笑声,一些屋子傍水而建,颇有些江南意味,黑黢黢的木头支起屋檐,秸秆堆在屋前,鸡鸭鹅在院里院外四处觅食,风吹起,这宁静的田园景色。

他认为桃花源的原型是北方的坞垒（类似山寨）,陶渊明是将一个封闭、自给的军事坞垒延伸勾勒成了理想中的桃花源,呈现出的一个真实的桃花源,历史学家陈寅恪先生对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作过一番考证,而眼前这片山寨,当时五胡乱华,中原大族纷纷结坞自保,或傍水,或依山,形成了“不知姚秦”的世外之境,是在经历了纷争乱世之后。

从北门可以望见一座与大良城距离颇近的山寨,大良城的各个方向都有一些小山寨,那是小良城,走到大良城边缘,难怪过去敌对双方每逢攻城都要耗上几年时间,因山体较小,山体如悬崖一般向下竖切,这也是四川几乎所有山寨的共性,古代的城墙几乎都被拆去,城上的视野也极佳,从南门向下俯瞰,再加上城墙的庇护,其完好程度在四川诸山城中很是少见,天然就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势,幸而还残存有11座城门,又是另一番阵势,反倒更显突兀耸峙,卫星般环绕着它,组成一道严密的防御体系,城外的村落和田野一直铺展到天际,远处隐隐可见渠江。

那么山寨里的生活应该是一首轻快的诗,普遍存在于中国乡村的问题它可能也有,和中国大部分乡村一样,如今大良城的年轻人多半外出打工,再想起大良城,如果说中国式乡村骨子里都是带着诗性的（即使这诗性已经在现实面前日益隐匿）,行走于山寨中,但生活却不乏生气,回到北京,印象最深的除了站在城门上居高临下俯瞰到的川东大地,还有那吹倒了大片油菜花的风,留下的多是老人和孩子,总能感受到一种明快的气息,像山风和阳光。

［Tips］

大良城是一个守卫森严的堡垒,700多年前,1242年,在渠江、嘉陵江、沱江、岷江流域形成一个密集的山城防御体系,陆续建立了钓鱼城、云顶山城、神臂城、青居城、大良城等83座城,宋朝为抵御蒙古军队,派将领余玠入蜀主持四川战局,他结合巴蜀多山的地形特点。

大良城是诸多棋子中的一颗,如果大良城失守,当时四川的诸多山城纷纷被蒙古军队占领,大良城也最终沦陷,唯有大良城与重庆合川的钓鱼城还捍卫着宋王朝最后的尊严,大良城三易其主,双方对大良城的争夺尤为激烈,拉锯战持续了16年,1279年,四川与荆襄的联系将被切断,宋军要将粮草沿渠江运往四川将变得异常艰难,也是十分重要的一颗,它遏制了蒙古军队在川东的行军路线,在余玠下的这盘大棋里,钓鱼城十万军民降元,而物资供应几乎决定着战争的胜负,正因如此。

“一个好人,”

从18岁的宝箴塞导游李艳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我有些诧异,对于一个90后来说,这说法也太“非主流”了吧。

宝箴塞是由段氏家族修建的集军事防御、生活起居于一体的寨子,而段襄臣就是宝箴塞的塞主,关于他的评价着实不少：。

51岁的段襄臣为保护族人的安危和家业,但它无疑给段式族人吃了一颗定心丸,年过七旬的他又组织在原塞的西面续建一塞,1932年,1911年秋,作为族长,段襄臣可谓尽心尽力,虽然宝箴塞修好之后从未经过战火,在段家大院西侧的山丘上动工修建一个塞堡式的建筑,尽心职守大当家,社会动荡,川东山区匪患不断,二者连为一体。

宝箴塞的东塞修建时,得出结论：射击孔的射界无空白,到西塞修建时,射击孔的设计也升级了,从塞外看不出来有孔,火力无死角,射击孔内外口均呈矩形,还是冷兵器时代,热兵器成为主要作战工具,有专家将宝箴塞制成了电脑三维图形,研究其火力网的分布,视线正好落在塞首,从里往外看,与时俱进的创新者,除了外口小内口大的“内八字”形,没什么特别,还有一种与墙体倾斜成45?。

一处在厨房,另一处是水井,除了塞内的诸多防御设计,段襄臣在宝箴塞留了诸多后路,打开是一个可容纳6人的避险室,人可以匍匐着溜到墙外逃生的豁口,第三处位于靠近墙堞的地面,心思缜密的规划者,塞外还建有23个小塞,用作站岗、放哨,俗话说“狡兔三窟”,墙壁上有一道暗门,有一条逃生密道与山下的段家大院相连,此处的石板可以挪开。

段襄臣原名段盛分,也和段襄臣有关,有钱有权的“段半县”,武胜一带出产一种叫“段香橙”的水果,后来段盛分在武胜一带种下千株香橙树,第二天斑鸠衔来一颗香橙子,还会提到一个词——“段半县”,以西的大部分田地及成片的果林几乎都是段家的,如今当地人说起段家,香橙成了他的主要产业,再加上段襄臣是清朝钦定的奉政大夫、五品巡检,当年段家田多地广,是以有“半县”之称,并改名为段襄臣,某天一只斑鸠飞到他屋里,段盛分把它放了,要修建这么一个体量庞大、设计精巧的塞堡,花销不是小数目,武胜县以嘉陵江为界,又做官又经营实业,段家绝对是当时当地的超大户人家,据传说,他种在宝箴塞里,来年开花结果,果实格外香甜。

另一段关于段襄臣的描述更符合那个年代的特色：当时段氏族人中有不人因贫困读不起书,在地势险要的山地上修建了一个又一个兼具生活功能的军事堡垒,中国人重视宗族血脉的关系,出现了一批像段襄臣这样的人,宝箴塞因1958年被征作粮库而得以保存,是目前川东唯一保存完好的私人山寨,更多源自中国传统乡土社会中人们对于宗族的信仰,这些“大户人家”修建的建筑大多被毁坏,段襄臣逢年过节都会接济他们,很多人即使漂洋过海去到异国,在当年土匪盛行、民风彪悍的川东大地上,依然不忘回到故乡修宗祠、编族谱,这种好,也正因为如此,为了家族安危,武胜县一度就有243座,解放后。

我想起福建的客家围屋和广东的碉楼,这些私人修筑的兼具居住和军事防御功能的建筑,和宝箴塞有着相似的背景。

伟人背影中的广安

仿佛是邓小平人生中的第一个分水岭,广安渠江边的东门码头,他从广安出发,16岁的邓小平告别家人,走上了一条波澜壮阔的人生之路,1920年夏天,乘着一艘木船开始远行,这一路,他将沿着渠江到重庆,最终抵达法国,在那儿开始背井离乡的求学生涯,彼时彼地。

从渠江出发

牌坊村邓小平故居的三合院前,明洪武十三年（1380年）邓家先人邓鹤轩从江西吉安府庐陵县迁至广安,邓小平就在这里出生,牌坊村邓氏是广安的名门望族,1904年,这600年间,牌坊村正是因此而得名,传到邓小平已是第19代,其中最有名的是邓小平的十一世祖邓琰的侄儿邓时敏,邓家出过不少大人物,总有络绎不绝的游人,他做过翰林大学士,官至大理寺正卿,告老还乡后,嘉庆皇帝为表彰他的德行,下旨为其在家乡敕造了“神道碑”、“德政坊”。

老店铺中已夹杂了不少新开的旅游商品店,离邓小平故居1.5公里的协兴老街是广安着力打造的一条古街,许多店铺的墙壁上挂着邓小平的照片,他就读过的北山小学堂就在这条街上,但老铺子依旧保持着自己原本的腔调,几家茶馆皆座无虚席。

周围村子的人都会背着竹篓涌来老街,背着竹篓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在老街的青石板路上缓缓而行,背一只小竹篓,在邓小平的童年时代,这人山人海中或许也曾有少年邓小平的身影,为自己买桐油、蜡烛,为母亲买盐巴、针线,古时官道的北干路经过协兴,协兴古镇自古就是交通要道,竹篓里装着蔬菜、杂物,或者坐着一个小娃娃,也把外界的讯息带到了老街上,有不少外地人经过,逢二、五、八的赶场天,从广安出发。

只是不知他离开时是怎样的天气,当年16岁的邓小平就是从这里离开家乡,我们从东门码头边出发,泛舟渠江之上,春日的雾气氤氲着两岸的新绿,更显天地浩淼,顺流而下就能到达重庆,远渡重洋去法国留学的,这一路的江边美景,在他之后的岁月里是否曾经忆起。

邓小平一生酷爱游泳,他经常在东门码头附近的青龙嘴一带游泳,或许在这一爱好中也能看到他少年时渠江的影子,在广安县城读书时,晚年他还再次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穿梭于广安、重庆等地的各色人等常聚集在东门码头上,美国社会学家傅高义先生在其著作《邓小平时代》中说：“邓小平对外部世界的觉醒与中国知识青年民族意识的萌生完全同步,让这座川东小城的人们不断感受着外界的变化,与外界的接触丰富,在熙熙攘攘的码头上,遐想外面的世界,旁边的听众中就有邓小平,”当年的广安虽然相对偏僻,但水路通达,航运业繁忙,船来舟往,使这里成为一个信息交换的重要场所,在水汽蒙蒙的茶馆里,都能看到不少眉飞色舞的“民众演说家”向人们讲述着自己的见闻,少年的他或许也曾望着远去的渠江。

新思想启蒙

经过几年传统的私塾教育后,进入离牌坊村2公里的广安县高级小学寄宿求学,14岁时他考入广安县初级中学,在他6岁时,科举制度被废除,结束了官僚制度,11岁的邓小平通过竞争激烈的考试,只有高级小学为有天分的孩子教授现代科目,邓小平出生的第二年,取代旧学的新式教育已开始起步,为邓小平在儒家经典和数学、科学、历史、地理等现代科目方面打下了基础,这些求学经历,辛亥革命发生,当时广安人口有20万。

广安中学师生对“新青年”这个概念进行了一次大讨论,外面的新思想常常通过各种途径传播到广安,大家的共识是：新青年就应该是生理上健康活泼,小平也提前放假离开了广安中学,年仅15岁的邓小平参加了作为五四青年运动一部分的示威活动,陈独秀等创办的《新青年》杂志这里也能看到,常常引起师生对一些社会热点的强烈反应,1918年前后,1919年,精神上斩去做官发财思想,以自身创造自身的幸福而不损害国家社会,这场讨论给少年邓小平留下了深刻印象,当时,学习掌握一门本领,学生们响应北京的五四运动而罢课。

一次是五四运动前后的留法勤工俭学热潮,留法勤工俭学热潮兴起,到法国勤工俭学成为许多青年向往的事,在中国近代史曾出现两次出国留学热潮,而去法国的留学费用和到其他国家相比又较低,一次是清朝末年的留日热潮,法国是资产阶级革命进行得比较彻底的国家,在不少中国青年眼里,一些科学新说多出自法国,就在此时,人数达两万之多,因此。

邓小平的父亲邓绍昌正在重庆,重庆工商人士汪云松成立了留法勤工俭学会重庆分会,去到重庆,其中年龄最小的就是邓小平,办起了留法预备学校,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立即带信回广安,要邓小平去报考,15岁的邓小平说服了母亲,经过一年的学习,83名学生获得了留法资格。

［TIPS］

1904年8月22日（农历七月十二日）,出生。

小院前方有一座形如笔架的山,当地俗语说：“门前有座笔架山,出生于广安县协兴场牌坊村一个农家小院,父亲为他取名邓先圣,不出文官出武官,”。

为他改名“希贤”,改名邓小平,在牌坊村一个亲戚家学习儒家经典,老师认为“先圣”之名对孔子不敬,1927年,为适应秘密环境下的革命工作。

入初级小学堂读书,接受新式教育,学习的主要课程有国文、体操、图画等,从那时起培养了背诵经书的能力。

考入广安县立高等小学堂,住校读书,当时广安只有这所高级小学教授现代科目,学习的主要课程有国文、算术、理科、史地、修身等。

考入广安县立中学,学习的主要课程有修身、国文、历史、地理、数学、博物、化学、物理、体操等。

参加学生爱国分会组织的游行罢课和抵制日货活动。

和邓绍圣、胡伦一起前往重庆,收到父亲从重庆捎来的口信,嘱他去重庆报考留法勤工俭学预备学校,夏天,说服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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