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游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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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旅游日志

【原文】

五月初一日余束装寄逆旅主人符心华寓,兰溪人,乃南抵普安北门外,东向循城行。

黔游日记

出北板桥而东与盘江合,越南板桥南一里,南望有石梁横跨溪上,其水又自南向北而来者,曰南板桥,小石梁跨其上,东北合软桥下流,水从桥东,则有坝南北横截溪上,又合南峡一溪,其先东西之峡甚束,玲珑上透,则有溪汪然自西而东注,即承水洞之下流,阔七、八丈,深丈余,坝北崖有石飞架路旁,绝似白水河上流之瀑,其南峡之溪,东向而去,转而西行峡中,二溪一北一南,其流涌坝下注,山回水转,一里,一里,南逾一突嘴,溯南来溪入南峡,从其西,西越之而下,则其南峡开而盘成大坞,而其石分窍连枝,遂西南坠坑而下,以别于北大道之三板桥也,抵壑中,皆透石洞而出,路缘北崖而上,但彼出天然,其下水西自石洞出,至是而复透山腹也,则自大水塘南山岚洞来,亦奇矣,又二里,而此则人堰者也,若?^水鸟首掉虚,嵌空凑合,亦突崖之一奇也,又西三里,共半里,至是峡之成南北者渐宽,又循溪西崖南向行。

遂东南上坡,度石梁而东,共半里,半里,东上半里,逾小溪而上,遂由屯村北畔东南入坞,始与南来之溪别,过一村,又东半里,转而南稍下,过赵官屯,二里,复七岭,一里,转峡处有水飞坠山腰。

即丹霞山《建桥记》文也,循山嘴又西转而南半里,随峡东入又半里,峡中有水自东峡出,即飞瀑之上流也,小石梁跨峡而南,石碑剥落。

由桥南西向盘岭,为大水塘之道,遂由桥东向溯水而入。

其下峡中箐树蒙密,水伏流于下,惟见深绿一道,迤逦谷底。

及余跻半里,既而循坡南上者半里,其人自坞中更高呼“稍东”,又南逾坳脊间半里,乃下耕坞中去,遂藉松阴,稍转而东,而余所登西南土山,则松阴寂历,半里,而水流其间,灌木丛翳其间,内坞复开,复西入樵径,呼余由其前,路循山南转,余以为非登山道矣,且导余东南登岭,松无挺拔之势,下瞰壑中平畴而栖,而坳中则下陷成井,又入峡西上者一里,觉食淡之味更长也,有一家倚山隈wēi弯曲处结庐,又东半里,中环为田,入竹树间,忽一人出,遂得正道,其处四山回合,东北皆石山突兀,而偃仆盘曲,虽小亦然,以手掬所携饭抟tuán饭团而食,其坳两旁石峰,东西涌起,杳不可窥。

越脊南,复南上冈脊,渐南转,其门南向;其西有石峰如展旗,其两旁石峰,其两旁石峰,则两旁石峰,复南北涌起,而南冈则环脊而西,乃西南下洼间,已循东峰之南,又半里,半里,又南北涌起,一由东上峰,乃从东向而上者,而有殿宇冠其上,其上甚峻;已而崖间悬树密荫,回望所越之脊,盘岭半里,半里陟其间,又转而东南,而峡中又下陷成洼,又稍转东北,又东西涌起,遂矗然起丹霞之柱焉;其中回洼下陷,由冈西向跻级登峰,级缘峰西石崖,已展土为田,南向跻其坳,路成两岐,一由北逾峡,余不知所从,始见西南一峰特耸,形如天柱,有小洞一规,其东冈之上,复起乱峰如涌髻,底平如镜,第无滴水,不堪插莳,无复西日之烁。

直跻半里,始及山门,其门西北向,而四周笼罩山顶,时僧方种豆垄坂间,门闭莫入。

久之,一徒自下至,号照尘。

启门入余,遂以香积供。

既而其师影修至,遂憩余阁中,而饮以茶蔬。

以余乃其师之同乡也,影修又不昧之徒也,影修留余久驻,且言其师在,必不容余去,时不昧募缘安南,余谢其意,许为暂留一日。

渐远为普安城,极远而一峰危突者,初二日甚晴霁,余徙倚四面,凭窗远眺,与影修相指点,其北近山稍伏,其下为赵官屯,八纳也。

其南稍下,北出南板桥者也,供以鸡?Mzōng草名菜、??lěi鱼腥草浆花、藤如婆婆针线,亦自南而北,山岚洞之水,坞中自南而北,为山岚洞;极远而遥峰隐隔者,与粤西土司同名,山东南为归顺土司,乐民所之南,黄连头,而横脊拥其后,其东仅为度脊,为新、安二所、黄草坝诸处,普安龙土司之属,皆山蔬之有风味者也,缀花悬蒂间,所谓睡寺山矣;山西即亦资孔大道,是日余草记阁中,其西坠峡而下,辄有白浆溢出,上堆盘髻之峰;稍远则骈岫丛沓,相去已百里,与亦佐县为界者也,为大水塘,隔溪则巨峰排列,而岭障不可见,迤逦东北去,为免场营方顶山之脉者也,越其东南,与泗城接界矣,影修屡设茶,断其叶蒂,花蕊每一、二十茎成一丛,茎细如发,长半寸,花色如淡桃花,连丛采之。

十里,十里,初三日饭后辞影修,影修送余以茶酱,东北过南板桥,有崖当其南,七里,粤西无酱,贵州间有之而甚贵,以盐少故,而是山始有酱食,遂下山,北过赵官屯,抵普安演武场,由其西横岭西度,一里,望三一溪北来,知洞在是矣。

遂下,则洞门北向迎溪,前有巨石坊,题“碧云洞天”,始知是洞之名碧云也。

亦自洞顶附壁直垂而下,路由东下,路循洞东,自洞顶附壁直垂而下,光从西北隅上透空明而入;其内突水之石,水循洞西,洞前一巨石界立门中,水循洞北,则暗而中坼,而多侧痕错锷,则明窗所悬也,其上亦光明开辟,即在水洞之东,其窗高悬二十丈,则明而弥峻;当内外转接处为一层,深处亦有穴高悬,盖其洞可入处已分三层,路循洞南,而行处犹暗暗也,忽转而东,其上有侧石环之,由窟右循崖而东,西北为上透之明穴,以其上有佛者为干洞,又有一圆穴上透,上倚峭壁,有一石脊,是为悬龙脊,则明而较低;其内辟之奥为一层,其东遂穹然大辟,其下西临流侧,其前有眢窟下坠,盖内奥之四隅,亦北向而出,入洞之中,而峻发弥甚;水从东南隅下捣奥穴而去,但上下悬绝耳,南向十余丈,水由西入,然从暗中仰瞩其顶,东行暗中者五六丈而出,痕隆起壁间者仅五六寸,遥望其内,其外入之门为一层,东南为入水之深窍;而独东北回环迥邃,岂造物者恐人暗中失足耶?由窟左循崖而南,土人以此为水洞,纵横各三丈余,附壁之崖,门分为二,若井栏然,俱作垂??qí旗矗柱,峻壁峭立,其西攀隙而上,分道同趋,光影陆离,则扩然无间,渐昏黑矣,波响腾沸,稍束如门,高穹如桥,耸豁不如内层,低垂不如外层,而独界其中,内外回眺,双明炯然,若楼阁中函,恨无由腾空而上也,则堂户宏崇,若阿房、未央,四围既拓,皆如踞狮泛凫,西南为转入之桥门,黑暗莫窥其底,而鳞甲宛然,或巨或细,俨有神物浮动之势,石畦每每,是为十八龙田,有一石痕,细纹薄影,是为蛇退皮,果若遗蜕粘附之形,缘之上跻,则其门扩然,外临危坡。

门内正对矗立之柱,即桥门中透之上层也,柱之西南。

余既跻明窗,旋下观悬龙、蛇蜕,仍由蛩góng水边大石桥下出,饭于洞门石上。

其诗乃张涣、沈思充者,诗不甚佳,石乃所镌诗碑,游人取以为台,以供饮馔,而涣字极遒qiú强劲活可爱。

镌碑欲垂久远,而为供饮之具,将磨漶huàn模糊的辩识不保矣,亟出纸笔录之。

欲一登蛩桥上层,余闻水洞之上有梵龛,又似上跻明窗者,以为此间乃断崖绝磴耳,层崖危耸,三上三却,亟回杖上跻,因解衣浴洞口溪石间,不意闻声发?s,于是复下而出洞,日已下舂,乃明窗外东崖峭绝处,从明窗外东眺,亦不见有攀缘之迹,隐现伏草间,忽闻崖上歌笑声,上下俱绝攀践,似有人影冉冉,及出水洞觅路,甚快也!既而拂拭登途,仍入内洞,而崖壁悬峭,再后,仍登明窗东南,援矗柱之腋,透出柱南,平视蛩桥之背,甚坦而近,但悬壁无痕,咫尺难度,半截夙垢,以胜流浣濯之,疑洞中何忽有人,回瞩之,余曰：“此山灵招我,不可失也,”先是,及至,索之无有,心异之,旁有小径。

则裂窍成门,其门亦北向,深亦如之;左有旁穴前透,多裂隙垂棂,一僧栖其间,僧以石窒之为室;右有峭峡后坼,始向明窗之下,旋转而东,拾级数十层,复跻危崖之根,内高二丈余,上颇氤氲盘结,而峻不可登,洞中有金仙三像,故游者携樽酹léi刻有云雷纹的酒杯就酌于此。

余将芒芒返城,遂从南门入,城中荒敝甚,不复知水洞之外,不复成行;东下为州署,出北门,门廨无一完者,余远眺而过之,遂卧,按君是早返辕矣,酌者仆从甚都漂亮,非其声,复有此洞矣,想必王翰林子弟,下山,循溪溯流二里,有大道,即南门桥,蹑山坡北行,茅舍离离散乱,皆安酋叛时,城破鞠为丘莽,至今未复也,还抵逆旅,是晚觅夫不得。

初四日觅夫不得,候于逆旅,稍散步北寺,惟有空楼层阁,而寂无人焉,乃构而未就者,还,闷闷而卧。

初五日仍不得夫,平明微雨,既止,而云油然四布。

是日为端午,市多鬻蒲艾者,雄黄为此中所出,然亦不见巨块,市有肉而无鱼,余兀坐逆旅,囊中钱尽,不能沽浊醪láo解愁,回想昔年雉山之乐,已分霄壤。

初六日夜雨达旦

夫仍不得

既午,遇金重甫者,麻城人也,贾而儒,索观余诸公手卷,为余遍觅夫,竟无至者。

初七日囊钱日罄,而夫不可得,日复一日,不免闷闷,是早,金重甫言将往荆州,余作书寄式围叔,下午,彼以酒资奉,虽甚鲜而意自可歆欣喜。

初八日候夫虽有至者,而恶主代为??kèn索价刁难价,力阻以去。

下午得骑,亦重价定之,无可奈何也。

人之无良如此!夫劫盗、拐徒无论,如衡阳劫盗,狗场拐徒,余所遇恶人,并此寓窃钱去者,共三番矣,此寓所窃,初疑为骑夫,后乃知为符主也,如南宁梁冲宇、宝檀僧,并此人,俱有害人之心,余以万里一身,脱其虎口,亦幸矣!。

初九日平明,以行李付骑,别金重甫乃行。

是早,云气浓郁

从普安北门外第一溪桥北,循西峡入,过税司前,渐转西南,皆溯小溪西岸行,西山崇隆,小瀑屡屡从山巅悬注。

遂循岭西向西南行,又一里半甚峻,共一里,五里,南五里,初二里稍夷,稍降坞中,过一脊而西,越而西,盘折皆西南,始西南登坡,是为云南坡,复上坳,为马鞍岭,于是升降在岭头,俱不甚高深,为坳子哨。

先是每处有打哨之苦,此为第一哨。

今才奉宪禁,并于一处,过无问者,又南越一坳,大雨淋漓。

仍前,升降大峰之西,冒雨又十五里而至海子铺。

普安二十二哨,俱于此并取哨钱,中有水塘,是为中火铺,山坞稍开,颇大,即所谓海子也,有小城在其南,过者苦焉。

先各哨分取,今并取于此。

见余辈亦不甚阻挠,有水自铺东平泻坡陀下,不辨水从何出,余乃先行,余乃入城,俱依东大山而南,路随之而南,见西南有山甚高,又五里为大河铺,哨目止勒索驼马担夫,饭于肆,复出南门,南向登山,五里,遇驼马方牧于山坡,雨复大至,升降高下,两旁多眢yuān干枯的井井坠坑,漫流峡中,天乃大霁,忽云破峰露,土人称为黑山。

云气笼罩,时露一班,直上与天齐,望而趋五里,大河之水,已渐坠深堑,似从西北坼峡去。

又东透坳下,路东南缘岭透峡东下,余谓壑底水即北透山岚者,云：“西峰下有入水洞,度其地在丹霞山南、山岚洞西南,水满其中,”从西峰稍下,水坠穴去,越铺南,坞间又复洼而成塘,中洼为塘,而四面皆高,皆其所为,而潴水莫泄同之,越其东,则山环坞合间,千塍环壑于下,是为何郎铺,兴云酿雨,不知出处,与前虽有高下,又东缘南峰而转,则东坞大开,深盘远错,征之土人,不知所出,共五里,又上岭,仍依东岭行,回望云笼高峰,已在西北,时出时没。

虽山中雨候不齐,而众山若惟瞻其马首者。

循东岭南下峡中,有溪自南而来,溯之行其东岸。

今讹为亦资孔,盖其源发于西南火烧铺西分水岭,又北抵黑山、何郎之南,从梁下抵西山之麓,则大道西濒溪,其溪自南抵东山之麓,有石梁跨溪上,得北来大道,至是横折而西,水涸则从西,忽东山之上有呼者,深涌莫能越,有一线深坑,从东岭下一里,石梁西麓,故名其地曰亦字孔,有穴纷骈纵横如“亦”字,乃转北去,一里,随之南二里,分水岭在普安西南百二十里,路忽由水渡西岸,盖涉溪者乃西道,共五里,而暴雨涨流,方欲解衣赴之,戒莫渡,招余东上岭行,余从之,遂从莽棘中上东岭,已得微道,果从东岭上降者,从岭者乃东道,水涨则从东也,西流之中,涸时横板以渡,兹涨没无影,非其人遥呼,几不免冯píng徒步过河之险矣,道中水漫数寸,仍揭而溯之,按《志》,即此,北流经此,不知所泄,即土人亦莫能悉也,乃土音之溷也。

梁南半里,即为亦字孔驿,有城倚西山下,而水绕其东焉。

比至,雷雨大作,宿于西门内周铺。

【译文】

水流便往南注入洞中,于是再上山往南行,越过南板桥往南行一里,沿着山嘴又由西转向南行半里,小石桥跨过峡谷往南去,又顺着溪流西面的山崖向南行,流到这里呈南北向的峡谷渐渐宽了起来,往南望去有座石桥横跨在溪上,就往西南向坑谷中下走,有股水流穿透山崖往南流出,在山岭峡谷中平缓下走了二里路,顺着峡谷往东进去又走半里,往东上坡半里,路沿着北面的山崖往上走,就是自大水塘南边山岚洞流来的,那条溪水又自南向北而来,往南越过一个突出来的山嘴,两条溪流一北一南,就有座水坝呈南北向横截在溪上,越过小溪往上走,洞口以内下洼但洞中平坦,那条南面峡中流来的溪流,又往西南行一里,溪水从西边山崖流向南面的山谷中,过了石桥往东走,于是从西南方下走,小石桥跨在溪上,转向西行走在峡中,这就是飞流瀑布的上游了,又会合南面山峡中的溪流,峡中有水流自东方峡谷中流出,山峡转折处有水流飞坠到山腰,我怀疑是水洞中外泄的水,叫做南板桥,水坝北边的山崖上有块岩石飞架在路旁,有石桥跨在溪上,流出北板桥后往东与盘江合流,向东回头看峡坑下坠之处,来到壑谷中,溪水流到南面的山谷后,溯南来的溪流走入南面的山峡,向东而去,下陷之处,流来此之前东西向的峡谷十分狭窄,向东沿着城墙走,又行二里,又行二里,行走在山坡与峡谷之间,那怎么经受得起啊门再顺着溪流向南转过东门,竟自往南上岭,〔以区别于北边大道上的三板桥,到这里后我想前往丹霞山去,就是通向丹霞山而后向南通往乐民所的道路了,路右向下迸裂开一条峡谷,在岭上前行,转向南略略下行,山回水转,于是向东南上坡,过到桥南,〕桥下的流水自西边的石洞中流出,好像建造的佛完,大概此地正当水洞的东南方,好像凌空的船头,立即连接水洞的下游,水流涌过堤坝下泻,从水流的西侧,都是透过石洞流出来的,向西越过山崖下行,路从东面的山坡上到南边的山岭,溪水从桥东流去,?二里,二里,便由赵官屯村北侧旁往东南进入坞中,没有什么奇特变幻之处,又是一里,一里,一里,一里,一里,洞口上部隆起很高,〕于是往南来到普安城北门外,越过岭转向西走,到这里便又穿透山腹流出来,也是突出的悬崖中的奇观了,共有半里,是去新、安二所和黄草坝的小径;由西南去的,于是下峡去探察此洞,半里,越过岭脊,此时急于去丹霞山,但那一处是天然形成的,就有条溪水浩浩荡荡自西往东流注,又向东半里,宽七八丈,路过一处石块垒砌的石亭的废址,五月初一日我捆好行装寄放在旅店主人符心华的寓所中,这才与南来的溪流分开,在它南边路分为两条岔道：由东南方向去的,又沿溪流抵达南门,山崖环抱,又向西三里,来不及向西下去,共半里路,极似白水河上游的瀑布,可水势很小,〔符心华是兰溪人,走投无路之间,深一丈多,在东北方汇入软桥下游之水,我仓粹之间收拾行李,就是丹霞山《建桥记》的碑文了,〔在此之前,再上岭,与马帮商定从关岭到交水,东边的洞口有个侧洞,上游似乎不怎么雄壮,岭两旁的山侧,就向西南逐渐下坡,壑谷断绝,路过一个村庄,也算奇特了,就见它南面的山峡开阔起来回绕成大山坞,上部露出亮光,有个岩洞朝向西南方,而且这块岩石分出许多孔洞,都是通有洞穴透进光亮的地方了,有块已剥落的石碑,他们不能等,计算了旅程退了余款,其中的物品仍然被马夫偷去了,屡次遭到拐骗偷窃,往西远眺,有很多下陷的洞穴,山腹之下中间是空的,四通八达,而此处却是人工建水坝形成的了,如树枝相连,玲珑剔透,凑聚在一起镶嵌在空中,经过越官屯。

而南面的山冈则山脊环绕着往西而去,向南登上山坳,这才下到坞中耕地去了,从桥南向西盘绕于山岭之上,一直上登半里,山西面深坠入峡中去的,而峡中又下陷成洼地,坞中自南往北的,半里路都跋涉在山峰之间,路两旁的石峰,不久他的师傅影修到来了,待我上登了半里时,于是巍然耸起柱子般的丹霞山;其中下陷成环形的洼地,路顺着山势往南转,但山坳中却下陷成深井,一条由东面上登山峰,则我所登的西南面的土山,盘绕在岭上半里,又向西走上了打柴的小径,又进峡向西上走一里,又走半里,再往南登上冈脊,洞口向南;脊西有石峰如迎风招展的族旗,只好从向东而上的那条路走,那是山岚洞;极远处有山峰隐约出现,又在南北两面耸起,这一天我在楼阁中起草笔记,是山岚洞之水,影修又是不昧的徒弟了,是到大水塘的路,又一次在南北两面耸起,又往南翻越在山坳山脊间半里,我以为这不是登山的路了,脊上堆着一座似盘状发髻的山峰;稍远处就是并列的山峦重重叠叠,山东面仅是延伸而过的山脊,〕山南面稍下去,路分成两条岔道,〕越过它的东南,那个人从坞中又高声呼叫“稍偏东一点”,又稍稍转向东北,随即顺着山坡往南上走半里,山岭两旁的石峰,于是向西南下到洼地间,〔普安龙土司的下属,稍稍转向东,上去的路非常陡峻;不久崖壁间悬垂着的密树荫蔽,这个山坳两旁的石峰,渐渐向南转,也是自南往北,与影修互相指点景色,都是山菜中有风味的,回头望翻越过的山脊,影修多次摆设了茶点等候着,是八纳山,〕开门让我进去,溪水伏流于下,在东西两面耸起,又在东西两面耸起,团成饭团子吃,觉得吃淡饭更有滋味,是与亦佐县交界之处,与洒城奸l交界,是乐民所的南边,影修挽留我多住些时间,路下方峡中警深树密,就让我在阁中歇息,半里,半里,于是由桥头向东溯溪水入山,就见两旁的石峰,往北流到南板桥的溪流;隔着溪流就有巨大的山峰排列,又转向东南,花朵连缀悬挂于叶蒂之间,不再有西下烈日照射的灼热了,有一家人靠着山弯建了房屋,东北面都是突兀的石山,此时僧人正在山坡上的土垄间种豆,当时不昧到安南卫去化缘,山东南方是归顺土司,这才见到西南方一座山峰独自耸立,〔相距已有百里,极远处有一座山峰高高突起的地方,山北边近处的山微微起伏,可被山岭拦住了不能看见,就是所谓的睡寺山了;山西边就是通往亦资孔的大道,便拿出寺中的饭食供作晚餐,由冈头向西沿石阶登峰,〔法号叫照尘,又耸起乱峰,我不知从哪里走,于是借着松树树荫,下瞰着壑谷中平坦的田野居住,〕和黄莲头供餐,石阶沿着峰西侧的石崖走,透邀向东而去,有一道横向的山脊围在它后边,我不时徘徊在楼阁的四面,与粤西的土司名称相同,渐渐远去是普安城,唯见一道深绿色,可峰顶上有殿宇,拿来鸡萝菌、蔚浆花〔藤如婆婆们使用的针线,它东边的山冈之上,灌木成丛密蔽其间,是大水塘,松树没有挺拔的气势,一个徒弟自下面到来,已经翻土成田,并且引导我往东南登岭,步入竹丛树林之间,成丛采摘,必定不会容许我离开,折断它的叶蒂,忽然间有一人出门来,道巡于谷底,大门关着无法进去,而四周笼罩在山顶之上,此处四面群山合拢围绕着,这才来到山门,因为我是他师傅的同乡,盘绕屈曲,一条由北边穿过山峡,但只是没有一滴水,而水流在田间流淌,答应为此暂留一天,却树干堰仆,环绕着坞中垦为农田,如高盘的发髻,又往东半里,山内山坞重又开阔起来,呼唤我到他屋前,终于找到了正道,却松荫寂静,虽小树也这样,用手捧着随身带来的饭,杳然不可窥测,不久沿着东峰的南侧,越到山脊南面,形状如同擎天柱,有个圆圆的小洞,底部平展如镜,木能插秧,寺门朝向西北方,很久之后,并拿来茶水蔬果给我饮用,并且说,如果他师傅在,我谢过他的好意,初二日十分晴朗,凭窗远眺,山下是赵官屯,是兔场营方顶山的山脉了,是新、安二所和黄草坝各地,就有白色的浆液溢出,花蕊每一二十根成一簇,蕊丝细如头发,长有半寸,花色如淡桃花。

明亮却较低矮;洞内空阔的深处为一层,我登上明亮的天窗后,又似乎是上登明亮天窗的路,原来是那明亮天窗外东面山崖上的悬崖绝壁处,大体上此洞从可以进入之处已分为三层：那由外面进来的洞口为一层,沿着这些石痕上登,在洞口的石板上吃饭,疑惑洞中怎么突然有了人,就到了明亮的天窗高悬之处,亮光从西北隅顶上透过明亮的虚空射入;洞内突出水面的岩石,然而从黑暗中抬头注视洞顶,路沿着洞的南侧走,但高悬的石壁上没有石痕,回头注视洞中,水顺着洞的北侧流,进到洞中,向东在黑暗中行走了五六丈便出来,黑暗得不能窥见洞底,可太陡峻不能登上去,开始时向着明亮天窗之下走,自洞顶顺着洞壁一直垂下来,〔当地人把此洞称为水洞,路沿洞的东侧走,西北面是上透亮光的洞穴,从它西边攀着裂缝上登,于是又下来出洞,也是自洞顺着洞壁一直垂下来,就见洞口向北迎着溪流,一个和尚住在洞中,还有此洞了,我听说水洞之上有佛完,难道是造物主担心人在黑暗中失足跌下去吗?由窟窿左边沿着石崖往南走,洞口也是向北,遥望洞内,洞中有如来佛的三尊塑像,洞口内正对着矗立的石柱,忽然听到山崖上有欢歌笑语之声,明亮而且愈加高大;在内外转接之处为一层,大略洞内深处的四个角落,由窟窿右边沿着石崖往东走,〔这天早上巡按大人踏上归途,仍登到明亮天窗的东南方,在水平方向上看见拱桥的背部,又有一个圆圆的洞穴通往上面,随即下去观览了悬龙脊和蛇蜕皮,沿台阶上了数十层,这才知道此洞的名字叫碧云了,附着在洞壁上的石崖,就是桥洞中通的上层了,略略束紧如像门洞,高高隆起好似桥洞,碑上的诗是张涣、沈思充所题,连忙掉转手杖上登,洞的东面竟然弯隆而起十分宽阔,那条石痕在壁上隆起之处仅有五六寸,〕有一块巨石立在洞口中央,就见那洞口宽阔,而高峻之处愈甚;水流从东南隅往下冲捣深穴而去,两头望去都光辉明亮,深处也有洞穴高悬着,洞前有座巨大的石牌坊,三度上登三次退下来,它的下方西面临水处的侧边,饮酒人的随从仆人都十分漂亮,十里,十里,顶上盘绕着氮氯的烟气,先前见到的那些游人带着酒蹲在此处饮酒,果然好似蟒蛇蜕皮后粘附着的形态,钻到石柱南边,从明亮天窗外向东眺望,水由西边一侧流进去,有的巨大有的细小,鳞纹细小,至今未能恢复的缘故,是由于缺少食盐的缘故,上上下下都绝无攀附践踏之处,似乎有人影影绰绰,想要登到上层的拱桥上去一次,把洞口一分为二,高耸开阔之处不如内层,都好像是盘踞着的雄狮、浮水的野鸭,我远远望到他们便走过去了,向南走十多丈,于是脱了衣服在洞口的溪石之间沐浴,却用来作为供饮酒的器具,随即转向东,有山崖位于溪南,于是走下去,忽然转向东,那上边也很光明开阔,攀援到矗立石柱的侧面,于是从南门入城,也是向北出去,〕于是下山,窟窿上面有侧立的岩石环绕着它,这是蛇蜕皮,但行走之处仍然是暗暗的,影修拿茶酱送给我,从内外两层回头眺望,这就是悬龙脊,黑暗而且中间裂开,高峻的洞壁峭立,水顺洞的西侧流,踏着山坡往北行,七里,初三日饭后辞别了影修,仍由拱桥下出来,但侧面有很多锋刃状的石痕错落其间,已是日落之时,四周既已开阔,不再会知道水洞之外,往北路过赵官屯,对此心里面很奇怪,沿着溪水逆流走二里,就在水洞的东边,有一条石痕,由演武场西边往西横越山岭,不再成行;往东下去是州衙门,下山后,僧人用石块把它堵塞起来作为屋子;右边有陡峭的峡谷在后面裂开,我说：“这是山中神灵在招唤我,路由东面一侧下去,向东北过了南板桥,门庭官衙无一完好之处,那天窗高悬在二十丈高的地方,好像井栏一样,却空荡荡没有阻隔,层层山崖高耸,石板是镌刻着诗文的石碑,好像阿房宫、未央宫,有一条石脊,不是他们的声音,〕,到出了水洞找路时,就是南门桥,十分平坦而且很近,石柱的西南,贵州境内有酱但却非常昂贵,这都是安邦彦贼首叛乱时,将要磨损漫愿保不住了,只是上下高悬路绝罢了,到来之时,城被攻破,东南边是水流进去的深穴;而唯独东北方回环深邃,全如下垂的旗子、矗立的柱子的模样,里面高二丈多,到达普安卫的演武场,把它上面有佛像的洞称为干洞,就见厅堂门户宏伟高大,它前边有个干枯的窟窿深陷下去,游人用来作桌子,以便陈放酒食,有很多裂缝和下垂的窗棍状的石片,就见洞穴裂成门,可崖壁悬峻陡峭,便睡了,急忙拿出纸笔抄录了诗文,刻碑是想要流传久远,诗不怎么好,深处也如此;左边有旁洞通到前方,农田状的岩石一片片,而到了此山才开始有了酱吃,题着“碧云洞天”,〔粤西没有酱,出了北门,再次登到危崖的根部,西南方是转进来的桥洞,望见三一溪由北流来,不过张涣的字写得极为遒劲活泼可爱,上面紧依峭壁,光影陆离,波涛之声沸腾,分道趋向同一方向,四处搜寻佛完又没有,咫尺之间难以飞度,用清澈的溪流来洗涤净,低矮下垂不如外层,以为这里是悬崖石瞪断绝了,这天晚上未能找到脚夫,外面下临险坡,一里,心知洞在这里了,渐渐昏黑下来,但独自隔在其中,如像是楼阁包藏在其中,恨不能腾空而上了,可鳞甲宛然,俨然有神龙浮动的气势,这是十八龙田,身影薄薄的,纵横各有三丈多,仍旧进入内洞,再后来,半年来的积垢,十分痛快呀!不久擦拭干净上路,不可失去机会,”这以前,也不见有可攀缘的痕迹,旁边有小径,隐约出现在倒伏的草丛间,意想不到能听见人声,发现了这个隐秘的去处,我将茫茫然返回城里,想必是王翰林的子弟,有大道,城中十分荒凉破旧,茅屋散乱,长成荒丘丛莽,回到旅店。

在旅店中等候,到北寺中去稍微散散步,初四日找不到脚夫,唯有空楼层阁,寂静无人,这是尚未建成的寺院,回来,心情闷闷地躺下。

我端坐在旅店中,不能买浊酒解愁,口袋中的钱完了,然而也不见有大块的,初五日仍然找不到脚夫,集市中有肉却无鱼,天明时下起小雨,雨停之后,浓云四布,这天是端午节,市场上卖营蒲艾叶的人很多,雄黄是这一带出产的东西,回想起去年在雏山时的欢乐,已是天地之别。

脚夫仍然找不到,可脚夫找不到,他是麻城人,竟然没有愿来的人,遇上了金重甫,金重甫讲到将要前往荆州,虽然很少,但心里自然感到很欣喜,他拿了些酒钱来奉送,初七日袋中钱一天天告罄,替我四处寻找脚夫,初六日夜间下雨通宵达旦,中午之后,既是商人又是读书人,索取我带着的诸公的书画手卷观赏,日复一日,不免闷闷不乐,这天早上,我写了封信寄给式围叔,下午。

加上此处寓所中把钱偷去的人,人没有天良竟然如此!抢劫的强盗、拐骗的歹徒暂且不论,在此寓所偷窃的人,但是可恶的店主代为抬价刁难,后来才知道是符店主,虽然有来的人,我的钱就是被他偷去的,如衡阳抢劫的强盗,狗场堡拐骗的歹徒,加上此人,初八日坐等脚夫,〔店主就是符心华,〕竭力阻挠以致离开了,下午找到了坐骑,也是重金议定的,无可奈何呀!〔我所遇到的坏人,一共是三次了,起初怀疑是马夫,如像南宁的梁仲宇、宝檀和尚,全都有害人之心,我以在万里之外的孑然一身,能逃脱他的虎口,也是万幸了!。

沿着东岭往南下到峡中,又走五里是大河铺,往南行五里,路随着水流往南走,不知水从何处流出去,水坠入洞穴中流去,从岭上走的路是东道,都是靠着东面的大山往南行,溪水干涸时就从西道走,”从西峰渐渐下走,分辨不出水从哪里流出去,有座小城在水塘南边,就沿着岭西向西南行,这条溪水从西南方流抵东山山麓,有水流自铺东平缓地泻到山坡下,山坞间又再次下洼成水塘,冒雨又走了十五里才来到海子铺,已渐渐坠入深堑中去,〕又向南越过一个山坳,越过铺南,水贮满塘中,干涸时横放木板走过去,这是中火铺,四处漫溢流到峡中,曲曲折折都是向西南行,都在此一并收取过哨所税费,都是在小溪西岸逆水行走,〔这以前每处都有哨所检查的麻烦,都不怎么高不怎么深,见到西南方有座山十分高,路往东南沿着山岭穿过山峡向东下走,〔先前各哨所分别收取,坞中有水塘,招唤我向东上岭走,虽然山中降雨的气象条件不一致,再走出南门,仍然靠着东岭走,在一座大山峰的西面上上下下,我便先走了,水涨时便从东道走,中央下洼成水塘,望着此山赶了五里地,忽然东山之上有人呼叫,〕被云气笼罩着,〕哨所的头目只勒索马帮挑夫,渐渐转向西南,共五里,石桥西边的山麓上,再登上山坳,有溪水自南流来,从普安城北门外溪流上第一座桥的北面,〕往北流经此地,而溪水绕到城东,见到我们这帮人也不怎么阻挠,不是那个人远远呼叫,路忽然由水中渡到西岸,有座石桥跨在溪上,估计此地在丹霞山南边、山岚洞的西南,山坞渐渐开阔起来,从桥下流到西山山麓,流到这里横着折向西,大河之水,遇上马帮正在山坡上放牧,就见在群山环绕山坞合拢之间,有城紧靠在西山下,很大,回答说：“西峰下有个进水的洞,有一条深坑,就从草莽荆棘中登上东岭,五里,五里,顺着小道往南行二里,不久找到小道,共一里,越过一条山脊往西行,这时天空大晴,雷雨大作,告诉不要渡水,但四面地势都高,似乎是从西北方裂开峡谷流去,就见东面的山坞十分开阔,笔直上耸与天一般高,大概它发源于西南方火烧铺西面的分水岭,原来涉溪过去的路是西道,道上的水淹了几寸深,不知泄往何处,故而把此地起名叫亦字孔,共行五里,又向北流抵黑山、何郎的南面,向南登山,今天错读成亦资孔,此处是头一个哨所,我认为壑底的水流就是往北穿流过山岚洞的河水,这是何郎铺,就有条大道,于是转向北流去,从东岭下行一里,合并于一处,一里,渐次降到坞中,在饭馆中吃了饭,分水岭在普安城西南一百二十里,忽然云破峰露,又往东穿过山坳下行,可暴雨后水流高涨,忽然大雨傍沱,普安卫的二十二个哨所,正打算脱衣赴水,于是在岭头上上下下,时出时没,现在合并在此收取,西道溪流之中,都是此峰酿成的,越到岭西,开始向西南登坡,就是亦字孔骚,过路的人痛苦不堪,向当地人验证这个看法,就是本地人也不能详知了,又一里半+分陡峻,仍旧前行,水深浪涌不能越过去,小瀑布屡屡从山顶悬空下注,住宿在西门内的周家店铺中,〔当地人称为黑山,桥南半里处,已在西北方,起初的二里路稍微平缓些,又向东绕着南面的山峰转,西边的山高峻弯隆,此时露出一些,果然是从东岭上下降的路,上上下下,仍需提衣逆流而行,及到城下时,〔根据志书,溯流在溪水东岸行走,不知从何处流出,与前边那个水塘虽有高低的区别,遇到北边来的大道,绕到它的东边,沿着西面的山峡进去,大雨再次来临,是土话的方音混淆了,云气浓郁,西侧濒临溪流,我便进了城,此时水涨木板漂没得无影无踪了,是马鞍岭,回头望云雾笼罩的高峰,告别金重甫便动身了,两旁有许多枯井陷坑,如个“亦”字,可是群山就像对它唯命是从的样子,又上岭,就是所谓的海子了,千百块田滕环绕于下方的壑谷,今天刚才接到禁令,初九日黎明,把行李交付给马夫,这天早上,路过税司门前,这是云南坡,是坳子哨,各地哨卡撤销,这里无人查问,高高低低,可积水无处外泄与前者相同,盘绕到深处,在远方错落有致,兴云作雨,我听从他的话,几乎免不了徒步涉水过河的危险了,就是指此,有些孔洞纷杂并列,纵横排列。

徐弘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