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边境民间贸易商贩担忧诚信

中朝边境旅游的地方

清晨的鸭绿江断桥旁,不少丹东人起早锻炼。

乘船在鸭绿江中心逛一圈,看看对面的朝鲜,是很多来丹东的游客的选择。

与丹东隔江而望的,4月底的辽宁丹东仍然有些寒冷,丹东本地人却似乎从没有将朝鲜作为生活中的一个话题,作为中朝边境的城市,是朝鲜新义州。

对丹东当地人来讲,胸前戴着金日成头像的朝鲜商人已经熟悉异常,而身穿深褐色粗布的朝鲜百姓和身着迷彩服的朝鲜军人,只是游客们相机中的影像。

在鸭绿江畔的丹东人看来,“朝鲜”已成为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人们几乎一眼就能认出朝鲜来的商人,这源于商人们胸前闪闪的金日成头像胸章,在丹东。

“高调”的朝鲜商人

来了这样一群戴着胸章的商人,戴着金框眼镜的商人,4月24日中午,丹东一家快捷酒店内,他们说着并不流利的普通话,向前台咨询着订房等事宜,其中一位身穿西服,静静地坐在大堂沙发上,眼睛不时瞟向旁边正用ipad玩游戏的男子。

与其他几位身穿西服的朝鲜商人一样,他同样没穿衬衣而是穿长袖T恤,手指上却戴着几个硕大的金戒指。

碰到朝鲜商人并不意外,朝鲜商人会高调地将财富表现出来,朝鲜盛产重金属,经常与朝鲜人做生意的中国商人张涛说,在承担中国对朝鲜贸易70%以上份额的丹东,与中国商人的低调不同,其中的金戒指、金项链成为他们最钟爱的饰品。

当初贸易城目标就是在丹东建立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大型综合商城,并整合在丹东的大部分外来企业,“丹东中朝边境贸易城”董事长王远刚也正在忙碌着与朝鲜的生意,一方面做边境批发贸易,他介绍。

如今,他表示,丹东中朝边境贸易城已经不做中朝边境贸易项目了,但这个名字必须延续下去。

夜深江上“换铜客”

4月26日凌晨一点半,鸭绿江畔的水上房,只有几盏亮着的渔灯在江风中摇曳,月光格外明亮,江面铺上了一层银色。

伴随一阵急促而响亮的狗吠,和衣而睡的渔民梁凤霞起身披了一件外套,红着眼睛出了卧室,走向自家“库房”的方向。

此时,在“库房”边的水面上,停着一条双桨船,船上一个身影正在将一个大包挪到“库房”的门口。

梁凤霞走到“库房”门口,双手将大包提进了“库房”,一直等在门口的男子身穿朝鲜服装,将灯打开,20多岁,留着平头,身材瘦小。

熟练地将其中几个袋子里的铜一起堆在了“库房”内的电子公斤秤上,他将一个个鼓囊的白色编织袋从大包里掏了出来,随后。

并从袋子里面挑出一个个镀成银色的金属圆柱体,她将这些不是铜的金属挑出来,钳子就和圆柱体粘在了一起,拿起带磁铁的钳子在圆柱体旁晃了晃,梁凤霞才开口用朝鲜语向男子介绍铜的回收价格,这时,“啪”的一声,然后,扔在地板上。

还有不到10公斤的紫铜,看到仿冒铜被挑出来,梁凤霞以1100多元人民币回收了30多公斤的黄铜,男子眉头一皱,嘟囔了几句朝鲜语,最终,经过讨价还价。

“小生意”已不如当年。

男子跟着梁凤霞来到客厅内,顿时被桌上的两罐蓝带啤酒吸引住,在梁凤霞回卧室拿钱的间隙,他随手拿一罐打开自顾自地喝起来。

他边喝着啤酒,男子用五十多元钱买了两箱啤酒和几个卤鸡爪,梁凤霞开始向男子推销起了啤酒和香烟,边用桌上的计算器算起来,拿到钱后。

临走时,他拿起了客厅桌上剩下的最后一罐啤酒,装进了袋子里,之后,梁凤霞站在“库房”旁,看着男子划船趁着夜色离开。

梁凤霞说,有时这些来自江对面的朝鲜人离开后又返回偷拿东西,每次她都是看着他们走远才放心。

“这个朝鲜人有半年多没来了,”梁凤霞介绍起这个深夜顾客,他原来是在边境当兵,现在已经退伍,近两年就在对岸收铜,然后划船过来卖。

46岁的梁凤霞是养鱼的渔民,每年能够赚上三四万元钱,她和一部分生活在鸭绿江畔的渔民一样,做着与朝鲜换物的“小生意”。

而现在“换的人少了,换的东西也少了,梁凤霞说,现在“小生意”已不如当年,以前月份好时,能赚上几千块钱,”。

边贸生意最担忧“诚信”。

也有专心养鱼的渔民,有和梁凤霞一样做“小生意”的渔民,35岁的渔民杨建国就是不愿与朝鲜人有任何交集的一个人,在鸭绿江畔。

还是当地为数不多曾深入朝鲜村庄,和当地老百姓喝过酒的人,但杨建国会讲一口流利的朝鲜语。

他就开始与朝鲜人做起了生意,”由于经常和朝鲜人接触做生意,并且与朝鲜人保持了良好的关系,杨建国说,初中毕业后,“那时候不像现在,东西都是一船船地拉,也让他的朝鲜语异常熟练。

”杨建国介绍说,“朝鲜人说翻脸就翻脸,到最后你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再见面的时候就和不认识你一样,没有道理可讲的,有时候处了三四年的关系。

从朝鲜平壤进口小叶黄杨,就与朝鲜人做了一个大“买卖”,这次“高丽”居然十分守信地将几大车的小叶黄杨运到了边境,但最终却没成,国内的买家却意外地表示不要,这让作为中间人的他非常难做,差点被愤怒的朝鲜商人给抓起来,在杨建国只有20岁左右时,1998年,他回忆说,但是。

朝鲜人做生意太不“地道”,讲到与朝鲜人做“生意”,他们没有任何通知就不来了,杨建国说,有时,本来约定好的交货时间。

“这样的生意做得太不省心,”杨建国说,平时交往得再好,也一点儿用都没有。

他提醒说,就算是和朝鲜人做生意,到朝鲜投资,要小心投下去的钱可能没有保障。

隔岸游对面受追捧

4月22日清晨,丹东鸭绿江断桥旁,不少人在江畔跑步,河对岸朝鲜的烟囱依稀可见,到了中午,那里将成为游客们关注的地方。

他揣着的卡片上,早餐能喝上一碗豆腐脑让他颇为满足,48岁的王勇此时刚刚从吊炉烧饼店里出来,他发动起自己的小面包车,开往鸭绿江公园,那里的游客就是他的“目标”,印着他在旅游公司的职务,“客户经理”。

就是等待他的同伴将在江边的游客拉到小面包上,再将游客拉回江边,就拉到虎山长城北边江畔码头,等游客坐着游艇观看“朝鲜”一趟后,每次能挣上一百元钱,实际上,王勇的工作非常简单,凑足人数,每天两三趟。

王勇的同伴在江边热情向游客推销着这种旅游,启程开往旅游公司的码头,“几十元钱就能看朝鲜景点,还不用办护照,”中午时分,不多时,小面包车内便凑足了七人。

自然就说成是“游朝鲜”了,却并不是真正的“出境”游,和客人们说是看“朝鲜”景点,并没有出境,但由于离朝鲜比较近,王勇解释说,但是实际上,只不过是开着快艇,带着游客们在鸭绿江上转一圈。

从口红到电子手表

而与这种坐船观看“朝鲜”的旅游相比,丹东旅行社的生意显得冷清了许多。

已经停止了朝鲜旅游的业务,针对朝鲜的出境游,而鉴于现在朝鲜局势的紧张,该工作人员也表示“不知道”,丹东某旅行社的一位工作人员介绍说,至于何时能够恢复,之前的朝鲜旅游需要递交护照四天之后才能出发。

卖的话就要至少50块钱一条了,然后卖给游客,“一条黄‘锦绣’收一百块钱三条,有些游客并不知道这些香烟的价钱,王勇也会经常向渔民收一些换来的朝鲜香烟,就是一百五一条也卖出去过,利用工作之便,分发给各个面包车的司机,”王勇介绍起了自己的生意经。

基本上会吸烟的游客一抽就知道好坏,抽起来也挺香的,他说,”王勇说,朝鲜的香烟没有任何添加剂,“他们也是当个纪念品买回去,然后送给朋友亲戚。

对于近些年朝鲜的变化,然后临近朝鲜岸边时,“其实并不是瞧不起朝鲜人,王勇也从经历上深有感触,他说,过去的游客,也会买些香肠、方便面什么的,就放到岸上给他们吃,只是觉得他们有点可怜了,”。

但是,王勇说,近几年,游客要是再放方便面是肯定没有人要了,“以前放个一块五的口红,朝鲜女兵都会高兴好半天,现在不行了,她们要二十多块钱的电子手表,”。

（文、图/本报记者张丹 应受访者要求,部分文内姓名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