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时代海滨邹鲁汕头摄影本土叙事

澄海区旅游局

涨潮时,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激起巨大的浪花,汕头南澳,2018 曾戈。

成为许多摄影家、摄影研究者思考的重要问题之一,“当下的中国摄影在经历了数十年向西方的学习后,汕头摄影的走向为这个话题提供了一个具有重要借鉴意义的样本,如何实现本土题材的具有创造性的影像转化,”。

被称为“东方犹太人”的潮汕人拥有灵活务实的头脑,潮汕地区（汕头、潮州、揭阳）因为很好地保存了中国传统文化,1860年汕头成为中国最早开埠的沿海城市之一,潮汕人就加入了大航海时代的全球贸易,被称为“海滨邹鲁”,1980年代汕头成为第一批经济特区,当17世纪的明代中国还在闭关锁国之时,与此同时。

但迄今仍然坐拥未被全球化过分冲淡的地域文化,让潮汕经常紧随中国文化和经济的潮流,近代以来,正是这种据守本土传统之下的开放,摄影作为记录时代最敏感的媒介,自然也随社会的大潮涌动。

约1870年的汕头风景照片 赖阿芳 摄。

中国第一家感光材料厂汕头公元摄影化学厂（汕头感光化学厂前身）建立,汕头是中国最早接触摄影的地区之一,1953年,1949年,沙飞在汕头居住过5年,被称为“中国感光工业之父”的林希之在汕头一间简陋的化学实验室里研制成功了中国第一张相纸,也是中国早期照相业最发达的城市之一,1920年代。

“公元厂”迁至永安街96号,1954年7月1日,1955年5月,“汕头公元摄影化学厂”实行公私合营,将市区永安街的53间民房改建成厂房,国家正式投资扩建厂区,（邓忠庭提供）。

对潮汕地区的摄影产生过重要影响,这种影响是港台画意摄影推动改革开放后的广东乃至中国摄影走向的缩影,2018年去世的潮州籍摄影家陈复礼在上个世纪70年代之后多次回到故乡。

2000年以后,尤其在最近几年,以汕头为代表的潮汕地区集中涌现出一批专注于本土题材的摄影者,以鲜明的本土叙事构成了一道独特的摄影之潮。

上世纪80年代,陈复礼在汕头讲课。

围绕本土展开的作品经常会出现题材和手法同质化的现象,但是 这批汕头摄影师的摄影作品手法多元、语言活泼,其中饱含着对本土文化的自觉,在中国的很多地区,散发唯生于斯长于斯才能有的率真与细腻,也不乏对现实的回应和思考。

他们对本土的观察与思考变得敏锐而有效,又幽微细腻的潮汕本土叙事,因摄影,他们的一些作品单独来看或略显单薄、生涩,但是这些影像以各自独特视角,共同汇成了既宏大丰富。

潮汕风俗图（局部） 陈翊雄。

当下汕头摄影本土叙事多元化的样貌主要来自四个原因： 其一,潮汕文化固守与开放相兼的文化底色,当下汕头摄影的发展依托于广东摄影在改革开放40多年来具有前沿性、多元性、全方位的影像探索,其深厚的历史本身就是汕头摄影本土叙事的丰沃土壤,以汕头市摄影家协会为代表的地方摄影组织机构对本土影像创作多元化的倡导与推动,其二,其三,其四,潮汕摄影都没有缺席,一百多年来摄影在中国传播、流变的大多数关节点上。

集中展示改革开放40年来市民视角下的汕头城市新形象新变化,2018年11月24日,2018第二届汕头摄影周在时代广场开幕,这是迄今潮汕地区最大规模的开放式影像展示,展出摄影作品2000幅。

成为许多摄影家、摄影研究者思考的重要问题之一,汕头摄影的走向为这个话题提供了一个具有重要借鉴意义的样本,当下的中国摄影在经历了数十年向西方的学习后,如何实现本土题材的具有创造性的影像转化。

还有几位年轻摄影师刚从学校毕业不久,本期专题选择了12位潮汕摄影师的本土题材作品,他们大多是业余摄影者,其中有教师、公务员、法官、商人,已经客居他乡,但仍然不断返回故乡拍摄。

翁志雄

《老城记忆 》

2010年汕头市镇邦路,早晨的阳光成了老城的缩影。

2009年汕头市打石街,开鱼粥店的大姐刚从市场采购回来,准备晚上用好鱼招待老顾客。

今年61岁的 翁志雄 在12位摄影师中年龄最长,他工整而优雅的影像让这个城市的日常成为充满乡愁的记忆。

张楚翔

《汕头摇曳 》

2008年5月,建建停停的汕头蓝水星主题公园。

1997年2月,中国诞生了第一罐纯生啤酒,他家的广告自然少不了靓仔与美女。

1996年初夏,汕头老城与未完工的海湾跨海大桥。

曾获中国文联理论评论奖的 张楚翔 用影像捕捉到了2000年前后,社会剧变中这座城市街头的躁动。

黄奕亮

《城市边缘 》

晨炼的男青年和穿花衣的妇女,汕头小公园,2013年6月29日。

修缮中的中山亭,汕头小公园,2018年4月21日。

在街头祭拜先人的一家人,据说用木棒敲打地面可驱赶前来抢纸钱的孤魂野鬼,汕头陈厝合,2018年3月4日。

杜凡

《皮囊 》

让我们闻到了汕头街头咸湿的空气,基层法官 黄奕亮 鲜活生猛的街头即景与教师 杜凡 用手机拍摄身边各色人等的胸部衣着特写。

吴俊伟

《归去来 》

慎终追远-揭阳槎桥祠堂祭祖（春祭）,2019.3.23。

送亲迎神-汕头潮南谷饶“祭祖拜神”,2018.4.3。

月浦乡“拜丁头”风俗可考见于明代,年初八23岁男丁子时以“少牢之礼”（猪羊）在祖祠前祭拜,月浦乡族谱只见“宋、明”,告祖成丁-汕头金平月浦,喻为“成人礼”,2016.2.14,佘氏乃夏禹之后,至东晋肃宗明帝赐余为佘,唯不见“元”。

黄勇哲

《乡里“打埠” 》

2019年,揭阳

2019年,澄海

2012年,潮阳

金揭海

《祭品 》

十二道斋碗

丁头全猪

老酒和酒壶

吴俊伟 、 黄勇哲 、 金揭海 对潮汕民俗做了切片式的影像采集,描绘出了传统与当代交叠混杂的生动现实。

曾戈

《潮汕王国 》

“老爷”被紧紧地绑在轿子上,壮汉们抬着神轿在村庄里游神,汕头,2019。

人们合力将沉重的老爷像高高举起,普宁,2019。

一个残存的龙头,剪影倒映在祠堂前的墙上,揭阳,2019。

同样是拍摄潮汕民俗,第四届TOP20摄影新锐奖获得者 曾戈 却着力呈现民俗仪式中符号性的、诗意的表征世界。

陈培秋

《潮汕表相 》

潮州金石,2019.05。

汕头龙湖,2019.04。

汕头儿童公园,2019.03。

陈培秋 的作品采集了嵌入当代潮汕都市与乡村空间中的传统符号。

许芸

《覆盖 》

左图为汕头老市区中心街区俯瞰（图中右侧为汕头南生百货公司,2017 年摄,右图为汕头老市区中心街区俯瞰,2019 年摄,俗称“百货大楼”）。

左图为汕头皇后酒楼旧址,2016 年摄,右图为汕头皇后酒楼旧址扩建,2019年摄。

左图为汕头南生百货公司五楼阳台,2016 年摄,右图为汕头南生百货公司五楼阳台,2019 年摄。

同时也是对面貌的逐渐模糊的传统提出的温和质疑,她与陈培秋的作品既是对城乡空间中潮汕传统文化基因的图像学分析,今年刚刚从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 许芸 以最直接的方式记录了近年来汕头城市改造前后的面貌。

邓忠庭

《望山独白 》

海上眺望?C石

下山的游客

瞪着大眼的恐龙

林洽

《迟缓的漫游 》

东海岸

新楼盘前的水柱

西澳岛的小店

邓忠庭 与 林洽 的作品则从个人感受出发,但是这些摄影师的作品告诉我们,诗与远方经常被一起谈论,诗或许更在家乡与故乡,用充满诗意与隐喻的影像寻找个人生活与本土历史之间内在而隐秘的关联。

公元、谢琳、蔡焕松都曾是中国摄影金像奖理论评论奖的获得者,评论家蔡焕松分别撰文阐述了潮汕文化与汕头摄影的关系,也铺陈了汕头摄影本土叙事的文化肌理,摄影史学者公元、陈嘉顺、谢琳,这些文章以汕头及广东的摄影作为研究对象,钩沉起汕头摄影史上的重要节点、事件、人物、影像,勾勒起摄影在中国传播和演进的线索的同时,本期专题的文字作者也几乎都是潮汕籍的,艺术家曾翰,有意思的是,这个奖项在一个地级市中出现三位获奖者,难能可贵。

2001年第12期的“安哥镜头中的1980-2000”、2002年第7期“张海儿,一个正在拍照的人”、2002年第12期“来自南方的风――广东媒体新锐”、2003年第8期“张新民：包围城市”,除了不时推出广东摄影家的介绍外,2000年以来,《中国摄影》杂志一直关注广东摄影的发展,《中国摄影》还编辑推出了4个有关广东摄影的大型专题。

让汕头摄影成为我们理解广东摄影的生动样本,文章从整体角度分析和呈现了广东摄影,广东当代摄影多元身份探索和演进的脉络,把我们对汕头摄影的思考引至广东摄影发展的大格局之中,专题的压阵之作来自评论家、广东省摄影家协会副主席李楠,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

本文转载自中国摄影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