泗水印尼华人无根家园

印尼泗水旅游

被海关索贿早已不是第一次,我被海关索贿了,但是头一次遇到华人帮着索贿,在雅加达,下飞机后,让我那点民族情感多少受到些打击。

“他说你没有返程机票,说完,我开始装作不懂英语,不能入境,站在一旁的当地华人官员看到后,海关官员索要小费时,想蒙混过关,立刻走了过来帮忙翻译,当然他也可以帮助你,但你要表示一下感谢,”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便转身离开了。

整条唐人街几乎看不到什么中文标牌,唐人街很不唐人,林立的商铺也鲜有中国味,除了街口显眼的牌楼和上面的一对雕龙,与其他街巷并无多少区别。

路边一位三轮车夫向我打招呼：“你好,”“哈喽,”“空尼奇瓦,”于是我坐上了这辆三轮车,请这位只会说一句中文的车夫带我逛一逛附近的街道。

历史悠久的清真寺、内敛低调的佛教寺庙、依旧气势恢宏的荷兰式建筑、五颜六色但略显破旧的低矮房屋??列于街道两边,走了三四条街,路边一处悬山式屋顶的中式建筑吸引住了我的目光,这应该是一处华人的祠堂。

他指给我看大门上的一块百年牌匾,正厅里坐着一位戴眼镜的老人,退休后在祠堂里帮忙,老人曾经当过海员,老人站起身,手里拿着一份中文报纸在看,一旁的香炉里青烟袅袅,上面的汉字被覆盖上印尼文才得以保存下来,祠堂是一座两进的院子,见我进来,用带着闽南语口音的普通话和我打招呼,告诉我,排华期间,华文被禁。

早在公元15世纪,到了公元17世纪,就有很多福建人、广东人前往印尼泗水谋生并定居,又有很多福建漳州人因为战乱而移居泗水,至今,闽南话、客家话和粤语依旧是这里老人们的常用语。

但是已经不会说了,也学不会了,政府不让学校教中文,他的孩子现在30多岁,“现在孩子想学了,只能听懂部分汉语,在家里的交流只能用印尼语,我父亲就在家偷偷地教我,“年轻的时候,还把我送到福建学习过,”老人告诉我,”他手里的报纸,是当地华人社团出版的一份日报。

很多印尼华人隐藏了自己的华人身份,他们的后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华人了,在排华期间,有的改了名字,有的改变了宗教信仰,久而久之,老人说,如果你经历过那段残酷的岁月,就会理解他们的选择了,还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呢。

杨校长略带责备地说：“你看不出他是中国人吗,怎么看得出来,”“他长得这么黑,”“是前几天在海边晒的,闲聊间,一名进来的男老师用印尼语跟我打招呼,”我笑着解释。

华人则要白得多,这里的华人多从事脑力劳动或管理工作,区分本地人与华人最简便的办法就是看肤色,的确,当地人普遍偏黑,除了种族的原因外,也与职业有关,不必经受风吹日晒。

我告诉杨校长,下一站打算去临近的布罗莫火山,感受一下那里的世界奇观,他顿了一下说：“你知道吗,我们现在就像生活在火山口的人,整个社会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第一个受冲击的就是我们华人,”。

现在法律上对华人已无歧视性政策,有的甚至当上了省长,步入政坛的华人也越来越多,但种族隔阂依旧难以掩饰,当地人攻击竞选对手的最好办法之一,就是证明其有华人血统。

车上售票时本来要多收我的钱,她立刻用印尼语跟着唱了起来：“旱季来临,我用中文唱起了家里长辈们最爱哼唱的印尼民歌《美丽的梭罗河》,才没有多收,雨季时波涛滚滚,在离开泗水去往布罗莫火山的大巴上,同座的是一位当地的女大学生,因为我是外国人,她替我据理力争,闲聊中,你轻轻流淌,你流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