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1913百年上海旅游攻略

苏沪杭旅游攻略

上海在20世纪初期逐渐成为一座璀璨夺目的东方大都市,但一百多年前,有一本一百多年前出版的中国旅游指南,其中大量的篇幅是关于上海的,其独特的人文地理属性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外国商人及游客来此一探究竟,在没有广播、电视、互联网的情况下,也只能通过书籍这一相对原始的方式来传播资讯,不过这反倒给我们留下了许多宝贵的记录,当年。

“百闻不如一见”

几乎找不到一个国家,每一个欧洲国家在这里都有代表,没有一个人是这个国际社区的一份子,黑胡子的锡克族人,皮肤黝黑的东印度人,以及相貌阴柔的安南人让这里的肤色五彩缤纷（注：此处描述有严重的种族主义倾向,甚至可以说,但鉴于是历史资料特予以保留,）”。

---摘自《旅行中国手册》,本文作者译。

旅游指南封面--苏州报恩塔。

如今能找到的20世纪上半叶上海旅游攻略书籍品种是不少的,这本旅游攻略虽是一本覆盖全中国的旅游参考书,但其中有不少篇幅是讲上海及周围苏杭地区的,内页上的一行“百闻不如一见”则让人读来有些中国味道,但1913年初版本的《中国旅行手册（Traveler‘s Handbook for China, including Hong Kong）,以下简称指南》应该在其中算是较早问世的,比起英文名的平实。

特别是后来成为上海代表的国际饭店、百老汇大楼以及和平饭店北楼（沙逊大厦）的设计师们都还没来上海淘金,当时的房费最低为5美元（单人间）,经通货膨胀计算约等于今天的127美元,1913年的上海尚处于民国初年,旅游攻略上只有建成较早的浦江饭店（Astor House）等,外滩建筑群也未成型,因此,略贵于今天这些宾馆的对外市价。

指南也配备的使领馆、邮局、交通等信息,能让我们管窥一下百年前的一些生活成本。

全天5美元,1小时1美元,半天3美元,马车。

全天1.4美元,半小时0.2美元,半天0.8美元,黄包车。

...

美国中西部出身的上海通。

Carl Crow

当年从外国到中国,最容易的一个上岸地点就是上海,但1913年,飞机刚刚发明还不能商用,更不必说越洋跨国的飞行,主要的途径还是坐海轮,旅游手册的作者卡尔·克劳（Carl Crow）出生于美国密苏里州的一座不起眼的小镇海兰德（Highland）。

沿美国55号州际公路行驶一个多小时就能到达海兰德,在美国的州际公路网边,今天,从密西西比河中游的圣路易斯往南,但这里仅仅是一处非建制的居民点,连地方政府也没有,到处都是这样被遗忘的小镇。

密苏里州高速公路路牌。

并再次来到上海,开始了后半生与中国、与上海的不解之缘,1911年,而后经营果园,他卖掉了果园,这一次就待了差不多20年,美国参与一战之后,一战前,克劳以《哥伦比亚密苏里人报》记者身份到上海工作了18个月,从此,他先后在纽约、东京以及加利福尼亚从事新闻业。

他也曾访问过20世纪中国的几大政治人物,尔后开始充当政治掮客,还曾说服山贼放走了其绑架的外国人质之类的奇闻,在上海期间,他原先从事新闻业、广告业,勾兑各方利益。

因为憎恨日本人,也害怕日本人,克劳于1937年淞沪战争前夕离开上海,但1939年又沿滇缅公路从仰光到昆明又到达西南地区的抗日大本营——重庆,最终他还是回到美国,1945年长逝于纽约曼哈顿。

他1937年出版的《面对四万万顾客：旅华美国人悲喜录》——至今还可以在书店中买到,或是介绍中国文化,在中国经商经历的书籍,笔者购买了它的kindle版电子书——还获得了美国国家图书奖,他写了好几本中美关系,他一生著述颇丰,旅游手册之类不过是雕虫小技,其中。

慢船来中国

回到旅游手册,1913年出版的这本手册给出了一些今天看来颇不可思议的数字,在前往中国的旅行方式章节中。

但这些轮船都会停靠日本港口,最长的旅行时间,也可以选择日本轮船公司,同等票价为28英镑,头等舱需要45英镑,每天都有去上海的航班,加上换乘、候机时间,整个航程为14天时间,并且能免费乘坐从横滨到长崎的火车,不会超过48小时,当时北美西海岸只有三座城市可以坐船去中国：温哥华、旧金山以及西雅图,今天的美国,但一个世纪之前,船费颇为昂贵,而用美元支付则高达225美元（相当于今天将近5800美元）。

去上海则需要16天,去北京需要11天,如一个人想从伦敦去上海,是经历了多少旅途艰险才到上海的呢,当然,旅游手册也照顾了欧洲游客,可以搭乘火车,当年住在美国中西部密苏里州的小伙子克劳。

英国每日邮报对当年一对英国夫妇乘火车到上海旅游的铁路线路进行复原。

在上海玩什么

直到今天,给来上海的朋友们出主意,到哪里去玩仍然是件伤脑筋的事情,我们不妨看看1913年的旅游指南里怎么说。

作者形容游客第一次看到黄浦江的感受是“几乎不觉得这是一座东方城市,不出意外,”今天有常识的西方人已经很少用“Orient”这个略带有种族主义色彩的词汇来指代东方了,每一个抵达上海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外滩和外滩公园,不过一百年前的旅游手册里可真的是俯拾皆是。

1913年,行驶在外滩的马车。

不过后者早在1918年就因为德国战败,后来德国人把雕塑移到了德国总会的门口,以及公园外纪念德国入侵山东时死亡的Iltis号德国水兵的纪念碑（Iltis Monument）,但1949年之后,指南里介绍了外滩公园西南门内清剿太平军的外国雇佣军“常胜军”的雕塑,被一些好事分子给推倒了,作为帝国主义侵略的印记,最终灰飞烟灭了。

常胜军纪念碑

倒下的Iltis纪念碑。

而实际上这位Harry Parkes正是让中国气得咬牙切齿的巴夏礼,巴夏礼一生的巅峰与中国有关,并在第二次鸦片战争期间代表英国与清廷谈判,最终也在中国染病而亡,他参与第一次鸦片战争的英军,还有一座巴夏礼塑像（Sir Harry Parkes）,旅游指南中把他的名字误作Henry Parkes,但因为跪礼问题发生争执,指南也提到,最终双方擦枪走火,他的雕塑在日本占领上海期间与其他同盟国雕塑一起惨遭毒手,南京东路外滩,结果当然查无此人,直接酿成了火烧圆明园事件,如今只有老照片可以回忆了。

巴夏礼雕塑老照片

因为南京路名字的来历正是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国人仍然更愿意叫它大马路,人们也慢慢接受了南京路这个名字,不过后来因为从公共租界开始以中国各地地名命名马路并不断推广,南京路已经成为这座城市的象征,1913年的上海,一开始。

书中所附1913年的南京路街景。

保尔·布吕纳原先是一个在上海很有名的法国医生的名字,而是叫保尔·布吕纳路（Ave. Paul Brunat）,而把这里改名霞飞路,当时还没有改称霞飞路,保尔·布吕纳路292号有一处International Institute（字面意思是国际会所）,为了纪念功勋将领霞飞将军,据说也是当年来上海必去的地方,而后来的淮海路,一战之后。

20世纪初的淮海（中）路（时称保尔·布吕拿路）。

指南形容上海老城厢如同一座典型的中国城市,说到老城厢,即上海县城,指南里提到,民国初年,人们心气很高,开始打扫街道,以焕然一新的面貌来面对世人,到处都是小商铺,而最具风情的则无疑是城隍庙人工湖中间,由九曲桥通达的湖心亭茶楼（Willow Pattern Tea House）。

当年的湖心亭

比如一处是广东路595号的茶楼,一处是牛庄路3号,指南中竟然分享了几处能淘到珍奇古玩的地方,恐怕是找不到了,购物是跑不掉的,据说是小商贩们交换货物的地方,说到旅游,虽然人迹鲜至,但仍充分展示了中国文化之大成,这些地址都是当年的,如今道路虽还在。

上海境内的龙华塔,在上海境内（当时松江不属于上海）,这是绝无仅有的一座佛教塔,指南中还提到了龙华寺附近就是令人略感惊悚的龙华兵工厂（Jiangnan Arsenal,此外,也是被点名的景点之一,它距离老城厢1.5英里,今龙华机械厂）。

老照片里的龙华塔

龙华兵工厂西门

AD1913的上海周边游攻略。

1913年的上海旅游指南中,已经有了苏州-上海-杭州这条经典的三角路线,作为一本严肃的旅游指南,提供周边游攻略也是义不容辞的责任,指南推荐了一种经济而舒适的旅游方式——旅船（House Boat）,因为当时中国许多城市还没有可以服务外国游客的旅店。

书中所附当年的游船线路图。

一百年前,江南水乡还大体是它过去的样式,故而可以通过内河航行往返于苏沪杭三地,指南中提供的沪杭苏三角游的行程大致如此。

第一天：下午5点从上海上船,航程20小时（次日下午1点抵达杭州）。

第二天：下午1点抵达杭州,休憩一番。

第三天：上午泛舟西湖,下午回到旅船睡觉。

第四天：上午,上岸看杭州街道景色,下午启程去苏州。

第五天：早晨抵达苏州,游览苏州街景。

第六天：在船上沿河游苏州,下午离开苏州,次日早晨返回上海。

*建议多花一天去太湖,或者镇江（,）无锡等地。

已经被一小时内抵达的高铁所取代了,对于大多数初来中国的外国人,以及想不到的中国景色,因为今天内河航行已经被公路铁路取代,20个小时摇摇晃晃去杭州的经历,这样六天的行程足以饱览他们想看的,只是。

指南中还有去松江凤凰山（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了）的周末出游攻略,周六在山中游玩,另外,周五从梵王渡（今中山公园附近）坐船抵达,周日下午离开,周一早上返沪,现在,上海境内所有的地方几乎都能当天往返。

(本文原载于微信公众号“天袁地访”,澎湃新闻经作者授权转载,内文稍作修改）。